好感度百分百。
居然是百分百啊……
放學的時候,我還一直在想著赤司身上浮現出的那串數字,連周圍亂糟糟的心聲都沒有影響到我。
單純的友誼方麵的好感度是達不到一百分的吧,所以說赤司其實也是喜歡我的嗎?
一但明確了這一點,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哥們,你臉怎紅了,耳朵也是,是不是發燒了啊?”
燃堂一巴掌蓋到了我的腦門上。
我立刻使用念力降溫。
燃堂怪叫著縮回手,“怎突然又這冰!”
我沒理他,默默又將體溫調回了正常的溫度,被燃堂這一鬧,我才終於算是冷靜下來了。
所以我是不是該去和赤司說清楚?
像平時在學校看見的那樣,想套不錯的說辭告個白?
又或者是等赤司來找我?
還是算了吧,深藏不露的赤司同學是不可能主動幹這種事的。
不過我也並不急,確認了赤司對我好感滿分就已經足夠讓我高興了,更多的一些東西還是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去實現吧。
總之,我追到赤司征十郎的路除了中間的一點小波折,目前總體還算是理想。
我這樣想著,略有些得意地扒了一大口飯。
“小楠今天好像很高興啊,吃得也比平時多,是不是在學校發生什有趣的事啦?”
媽媽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立刻收斂了心思,麵無表情地把飯咽了下去。
淡定點,齊木楠雄。
先是燃堂後是媽媽,你想讓所有人都看出你不對勁嗎?
我稍微反省了一下,快速解決了剩下的晚飯,去冰箱拿了個咖啡果凍上了樓。
我舀了一勺這令人滿意的飯後甜點,咖啡豆醇厚綿密的香氣還是一如既往。
赤司征十郎一定是你的,路還長著呢,不要急。
說起來,最近學校的氣氛格外熱烈,每個班級都在課間熱火朝天地討論著。
一年一度的帝k校園祭要開始了。
作為班長的灰呂杵誌已經發愁一個星期了,我們班級的帝k祭節目遲遲沒有定下來,也不是沒有同學出謀劃策,隻是這些都達不到熱血少年想要燃燒汗水拿到帝k祭第一名的標準。
我靠在椅背上,看著灰呂再一次走上了講台。
黑板上列出了目前大家所想出的方案。
折五萬個千紙鶴,掛滿教室——順待一提,這是灰呂自己想出的點子,但是沒有同學願意配合他。
開星空投影儀烤肉店——成本太高,駁回。
男扮女裝女仆咖啡店——開什玩笑,我絕對會投反對票的。
鬼屋——灰呂反對這個的原因是太沒創意肯定會和其它班級的節目撞上。其實我倒覺得這個可以,畢竟燃堂不需要什裝扮,隻要在黑暗露個臉就可以嚇倒一片人了。
灰呂拍了拍講台,“剛剛接到學校的通知,今年校園祭增加了才藝比賽的環節,每個班級推選出一名同學準備個人節目參加比賽,個人得到的名次分也將加到班級的節目總分。”
他表情振奮地環繞了教室一圈,“誰上?”
我鎮定地靠在位子上,誰上都行,反正我是不可能上的。
這種情況可以類比老師提問的時候,基本上是一片死寂的。
我有些意外的是,燃堂居然舉起了手,“我可以表演一分鍾吃三碗拉麵。”
終於得到回應的灰呂並沒有多激動,他再次拍了拍講台,粉筆跟著他的動作彈起來又落下,“這是整個高中隻有三次的校園祭啊!代表班級去參加比賽是多至高無上的榮耀!即使在多少年後回想起來也是令人難忘的回憶!讓我看到你們的熱情和燃燒的靈魂吧!我們的目標是第一名啊!”
燃燒靈魂暫且不提,你無視燃堂也無視得太明顯了些吧。
灰呂在振奮人心這方麵一向是有些厲害的,雖然我是毫無感覺,但每次他發言完都能神奇地調動起同學們的情緒。
後排的男生興致勃勃地站了起來,“既然參加了就要大幹一場啊,我提議讓照橋同學代表我們班!”
照橋同學嗎?倒的確是比燃堂靠譜一些。
“我不行的啦。”照橋心美擺著手,臉上的完美笑容看起來倒是沒有半點不行的樣子。
[居然到現在才提議我嗎?才藝表演什的根本難不住我呀,畢竟我可是各方麵都很優秀的超完美美少女哦。]
“照橋同學參加的話,都不用表演節目了,隻要站上去就贏了吧!”
“畢竟是校園偶像的照橋女神呀!”
“我們會去給你加油的,我放學就去買橫幅燈牌!”
“第一名無誤了!”
“……”
以上。
照橋同學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那我報個獨唱吧。”照橋心美詢問地看向講台上的灰呂。
“沒問題。”灰呂對這個節目倒是十分滿意。
“照……照橋同學要唱歌,哦呼,照橋同學居然要在比賽上唱歌!”
我麵無表情地坐在位子上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哦呼聲。
校園祭還沒開始呢,唱歌還早呢,你們倒是在激動個什勁。
[今天的齊木同學也沒有對我哦呼呢,沒關係!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超完美唱功吧,等著你校園祭上目瞪口呆的哦呼哦。]
我自然知道照橋同學在盯著我。
但我並沒有張嘴,更別提發出這種奇怪的感歎了。
說起來在這件事上,照橋同學還真是鍥而不舍啊。
講台又大力地震動了幾下,可憐的粉筆直接滾落到了地上,好不容易穩住場麵的班長大人眼含熱淚地看著講台下麵,“但是我們班級的節目還沒有定下來啊!為了不辜負照橋同學拿回來的個人賽第一名,我們也要努力啊!”
比賽還沒開始呢就第一名,你這話說出去會引起別班群憤的。
“高橋!你有沒有聽我說話?不要再畫你那隻王八了,從上節課畫到現在了!”
灰呂衝下去搶過了高橋的塗鴉。
我瞟了一眼,一隻蠢得要死的烏龜。
但灰呂卻好像突然得到了靈感。
“對了,我們辦個畫展吧!每個同學帶一幅自己的作品,創意的惡搞的都可以,辦一個屬於我們班的畫展。”
這個提議比起五萬隻勞心勞力的紙鶴明顯更能得到支持。
有同學附和:“還可以加上星空投影儀和好看的燈光。”
一番細節的討論之後,我們班在帝k祭上的班級節目終於敲定。
畫展。
我沒有學過畫畫,但畫畫對我來說並不難。
超能力——念寫。
隻需要在腦海中想象就可以讓風景或者生物出現在紙麵上的超能力。
等回家之後花個一分鍾隨便搞定一張明天交上來就好了。
我想得很簡單,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
一番努力之後,我無比頹喪地倒在了床上。
房間滿是飄落的紙張。
沒錯,為了交上這張畫,我已經在房間花了快三個小時了,但是都沒有完成。
念寫的時候,腦海中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雜念出現,否則這些無關的場景也會出現在紙張上。
也就是說在我念寫的這一分鍾之內我不可以想任何別的事情,不然畫就要作廢。
如果是在以前,這對我來說並不難。
但我忽略了自己現在滿腦子都是赤司。
這一分鍾的心無旁騖就變得無比困難起來。
我隨手抓起了旁邊的一張紙。
那天晚上被蟑螂驚到瞬移,到達的那個小國家風景很好,海浪拍打礁石的場景非常好看,我本來準備念寫出的就是這個場景。
可我正認真回想著的時候,赤司抱著胳膊站在路燈下的場景倏然浮現在腦海。
於是紙上就出現了一個站在海的赤司,連頭發上灑落的燈光都與我記憶的別無二致。
我放下紙張,有些懊惱地坐了起來。
腳邊是報廢的另一幅。
我本來想象的場景是夏日夜晚綴滿星辰的天空。
可赤司在山頂觀星台縱身躍下的瞬間給我的印象太過深刻,我控製不住地聯想到他,於是這張紙也宣告無效。
我低下頭。
落在床下麵的那幅畫倒是非常完美。
夏夜星空之下,穿著運動服的少年側身靠在操場中央白色的球框上,連月光穿透樹梢落下的銀白斑點都恰到好處。
我俯身把這張紙撿了起來。
房間類似的隻專注於赤司的完美畫作倒是不少。
好看是好看,但我總不能把畫著赤司的作品交上去。
算了。
我爬下床,動手把這些紙張撿起來收集好鎖進了抽屜。
大不了不用念寫,我也隨便畫個王八交上去好了。
第二天到班的時候,海藤神秘兮兮地湊到了我身邊。
他問:“齊木,你畫了什?”
我還沒畫呢,但他問這話的目的明顯不是為了關心我畫了什,是為了接下來展示他自己的作品做準備。
海藤伸手把畫放到我桌上。
一個巨大的黑色蛾子。
我最討厭昆蟲了。
往後靠了靠,我麵色不善地盯著海藤。
“不,不是蛾子,”海藤聽了我的話瞬間漲紅了臉,“是漆黑之翼啊!我畫了一晚上的,你居然看不出來嗎?”
他拿回畫傷心地離開了我的座位。
抱歉,真的沒看出來。
“嘿,哥們,看。”
海藤前腳剛走,燃堂後腳就過來了。
他展開手上的畫。
為了防止剛才的誤認悲劇出現,我認真地看了半天,最後終於得出結論,這一團棕色夾帶灰色的東西是一碗拉麵。
“喔,看來我畫得很傳神嘛!”燃堂興奮地撓了撓脖子。
蛾子,拉麵。
原來你們都這隨意的嗎?
那我還在認真些什。
畫王八隻是一個玩笑,但我想到了另一個東西。
我拿出紙筆。
沒用上幾分鍾,畫了一個跟燃堂和海藤比起來,還算好認的咖啡果凍。
餘光掃到了坐在我旁邊位子上的夢原知予。
她攤開在桌麵的紙張上畫了一把傘。
[這是我和他的定情信物呢,回想起那天,他就是用這把傘救出了深陷在齊木同學漩渦的我,擦幹了我心中的淚雨……]
對不起,我不該聽的。
祝你們幸福。
灰呂和幾個班委一起去購買了畫框和布置用的燈光彩帶。
帝k祭就是明天,放學之後,所有班級的同學都在忙上忙下地布置。
我自然也無法提前走掉。
星空投影儀是班上一位同學從家帶過來的,打開的效果倒是出乎意料得不錯。
隻是這些畫……
不光是我有這個想法,布置結束之後連帶著灰呂在內的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我們班沒有觸級人物,大部分可能和我一樣抱著劃水完成任務的心態,交上來的畫根本沒有幾張能看的。
相比起來,我的咖啡果凍似乎還算是正常水平。
但布置都布置好了,也不能再挽救什了。
畢竟水平如此,無法強求。
我看了一眼仿佛瞬間蒼老十歲的灰呂,他站在星空的投影之下,朝著照橋同學握了握拳頭,“我們班的希望全部都在你身上了,照橋同學。”
個人的才藝比賽在下午。
早上的時候,我照常來到學校,校園已經足夠熱鬧。
除了帝k的學生,還有家長和來玩的其它學校同學。
不出所料的是,我們班的畫展冷冷清清。
倒是有被星空投影儀吸引進來的女生,但看了一眼掛滿教室牆壁的畫作之後,立刻嫌棄地離開了。
隻剩下了幾個輪流看守班級的同學,其他人都各自玩去了。
這樣也挺好的,清靜。
我倒是頗為享受地待在教室。
沒過一會兒,進來了幾個人。
是學生會來查看情況和記錄的。
為首的是作為學生會主席的赤司。
他看了一眼牆壁上的畫,視線停留在我的咖啡果凍上麵,側過頭對我笑了一下。
離開的時候,他走過來對我說:“我大概還需要工作半個小時,之後可以陪我一起在校園逛逛嗎?”
我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
校園祭上的活動我不感興趣,但是和赤司一起逛校園祭就不一樣了。
尤其還是對我好感度百分百卻一點兒也不表露出來的赤司。
那就非常有意思了。
半個小時之後,赤司結束了學生會的事情來教室找我。
【你們班是什節目?】
“女仆咖啡廳,個人的節目是一個女生的鋼琴演奏。”
我應了一聲。
赤司問:“要去坐坐嗎?有限量供應的蛋糕,味道還不錯。”
我點點頭。
去了之後,我才知道所謂限量是真的很限量。
每一份隻有一口那多,隻夠嚐個味道。
赤司也有點疑惑,詢問了一下班上的同學。
穿著女仆裝的雙馬尾女生指了指坐在教室角落的紫原,“被紫原同學偷吃掉了大半個!”
麵對指控的紫原表情倒是很無辜。
赤司無奈地笑了笑。
路過一個布置很精致的鬼屋時,赤司停下了腳步,“這是黃瀨他們班的鬼屋,要不要進去看看?”
站在走廊上都能聽見麵女生的尖叫。
有這恐怖嗎,我稍微來了點興趣。
進去待了三秒,赤司說,“出去吧。”
我跟著他轉身。
黃瀨在百忙之中還看到了我們,抽空跟我們的背影打了個招呼。
尖叫聲來自於正在排隊請他簽名的女生。
“歡迎光臨。”
這熟悉的語氣。
我打量了一眼麵前站著的人。
黑子班上的男扮女裝咖啡廳。
這裝扮真是意外的適合他。
赤司和我想法一樣,已經笑著誇上了,“黑子這樣真是可愛呢,尤其是頭發上戴著的熊耳朵。”
黑子倒是沒什表情,認真地說:“請不要笑話我。”
“是真心的誇獎。”赤司摸了一把黑子頭上毛茸茸的耳朵。
好好說話,上什手。
我拉著他的胳膊離開了。
把各個班級都逛了一遍之後,赤司突然問我:“你現在想吃咖啡果凍嗎?”
現在?我對咖啡果凍的欲望是無時無刻的。
【想吃。】
我誠實回答。
赤司勾起嘴角,像是想到了什很有趣的事情:“跟我來。”
我跟著赤司來到了操場,除開班級的節目,各個社團也在校園祭上爭奇鬥豔,操場也是人流量很大的地方,社團的攤子都支在這,除了節目還有各種宣傳的廣告,一眼看過去非常熱鬧。
赤司徑直來到了將棋社。
我看到旁邊的牌子上寫著——連贏五把,獎勵是一個咖啡果凍。
太摳了。
而且條件也設定得略苛刻了些吧,連贏五把,可不是說說那簡單,單是耗時就已經很長了。
見赤司找上門,坐在板凳上的男生問:“這位同學是要來挑戰嗎?”
赤司微笑著點了點頭:“連贏你們社長五把,獎勵可以翻倍嗎?”
我毫不懷疑赤司說出的話,看來他將棋一定下得非常好。
我有些期待。
然而將棋社的同學聽到這話卻不太高興了,我聽到了他們批判著赤司狂妄的心聲。
坐在最前麵的男生指了指桌上的棋盤,“你先贏過我再說。”
赤司在他對麵坐下,我站到赤司旁邊。
結局自然是顯而易見的,沒走出十步,赤司笑著擺了擺手,“下一位。”
我個人是很不喜歡出風頭和受人矚目的,但不知道為什,看到赤司勝利和意氣風發的樣子,我就會覺得心情很好。
在赤司把留守的將棋部社員都贏了一遍之後,社長終於被喊了回來。
赤司再次提出了他的要求,“連贏你五把,獎勵翻倍?”
他再說這話的時候,可沒人覺得他狂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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