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也不會猜到赤司正在和他們視頻。
盡管反應過來之後第一時間關掉了手機,但我還是有點兒懵。
赤司顯然比我更懵。
他動作遲緩地在籃球架旁邊坐下,抬起一隻手示意我暫時不要說話,“我……我先緩緩。”
安撫的話被堵住了,我隻能靠在籃球架旁邊低頭看著他。
赤司雙手搭在膝蓋上,手指微握成拳,看起來是一副認真思考事情的模樣,但耳朵還是紅的。
這波猝不及防的暴露也不是毫無所獲。
至少讓我看見了赤司難得害羞的樣子。
雖然隊長同學現在一定心情複雜,但我還是一邊低頭打量著他微紅的臉頰一邊不厚道地感歎著害羞的赤司真可愛啊。
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總之,十分鍾後,赤司神色如常地站了起來。臉和耳朵上的紅色也已經完全褪去了,從容得就好像剛才根本無事發生一樣。
他把手機塞進背包,拿起放在台階上的校服外套,朝我微笑道:“走吧。”
但我終究還是沒忍住,在送赤司回家的路上問了一句。
【那個,需要跟他們解釋一下嗎?】
赤司淡淡回應我:“解釋什?談個戀愛被看到了而已,不用在意。”
哇哦……
剛才那個渾身僵硬麵紅耳赤的不知道是誰啊。
口是心非的家夥。
*
“爸爸,真的好感人啊,我都快要哭了。”
“我也是嗚嗚嗚……”
剛進門就看見爸媽坐在沙發上摟住抱頭痛哭的場麵,好在我已經習慣了這對不靠譜的夫婦,什情況出現在眼前都能應對自如了。
我掃了一眼電視,一點都不想看到的那張臉正出現在屏幕上,含情脈脈地對受傷的女主角說著深情而肉麻的台詞。
哪感人了。
“爸爸,演男主的六神通真的好帥啊,就比你差那一點點。”
“女主角也很漂亮呢,就比媽媽差一點點。”
我熟練地無視了爸媽的商業互吹。
鏡頭拉遠,照橋同學他哥正握著槍支麵色冷冽地和敵人對峙。
說實話,電視上還是挺像個人的,但深知這位變態妹控屬性的我早就已經無法直視他了。
這部劇最近非常火,盡管我沒有看,但我每天都能在學校女生們的談論中聽到。
冰箱擺滿了赤司讓家廚師做的高級咖啡果凍,我隨手拿了一個,繞過非常入戲的爸媽,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咖啡果凍醇厚的香氣在房間散開,我撐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
雖然赤司裝著什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但麵對奇跡世代的這波出櫃是已經出定了啊。
得益於我為了隱藏超能力的低調作風,我在學校一直是平庸又不起眼的存在,就連一向溫和禮貌的黑子都表達了對赤司居然會看上我的驚訝,更別提奇跡的世代其他幾個人了。
我無奈地用手指碰了碰裝著咖啡果凍的杯壁,心微妙地產生了一種媳婦兒的娘家人會不會看不上我的奇葩想法。
答案瞬間產生,那是肯定的。
果然……還是得稍微刷一波好感度的吧。
我邊品嚐著咖啡果凍邊思考著要怎樣對症下藥。
“寶貝兒,我去上班啦,誓死守衛我們的家庭!”
周一的早上,我一如既往地坐在桌邊吃早餐,西裝革履的爸爸和圍著圍裙的媽媽深深擁抱了一下。
大早上的這是要鬧哪一出呢。
雖然知道你們倆一向感情好,但也別總是當著青春期的兒子搞這些曖昧啊。
我看了一眼時間,快速解決了早餐,在爸爸求我用瞬間移動送他去公司上班之前,拿起背包走出家門。
冷空氣過後,倒是有點要入冬的意思了,路邊的樹木伸展著光禿禿的枝幹,太陽升起也掩蓋不住晨風凜冽的寒意。
也不知道我是走了什運,剛走到校門口就碰見了視頻上目瞪口呆的那四位。
很默契的,他們看了我一眼,腳步沒停地走進了學校,打籃球的身高優勢讓這一排人在晨間的校園人流異常顯眼,身後跟了一串紅著臉在心花癡咆哮的女生。
被無視得很徹底啊……
我心念一動,暗戳戳地使用了一下好感度顯示器,簡簡單單的四個數字在青峰綠間黃瀨紫原的身邊依次浮現出來。
20,25,30,20。
真是慘淡啊……
我暗歎口氣,跟著大部隊走向教學樓。
“寶貝兒,誓死守衛你的美麗。”
我循著聲音望過去,鳥束零太正銜著一支玫瑰花,站姿風騷地堵住一個短發女生。
大早上的耍什流氓呢。
不過我也懶得管,掃了一眼之後,繼續朝教室的方向走。
話說回來,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有點耳熟啊,爸爸早上好像對媽媽說了句差不多的。
這是什,新的流行語嗎?
真是肉麻又中二。
我走到自己的座位,離上課還有一會。
不出所料,感冒好了的海藤咬著手上的繃帶挪到了我的旁邊。
說吧,你那句在腦海排練了二十遍的台詞。
我把包的課本拿出來放在桌上,靠著椅背抬眼看著他。
“齊木,dark reunion的種族分裂計劃已經進入日程了,和我一起誓死守衛人類吧!”
比起鳥束,你要誓死守衛的東西真是遠大的多了啊。
海藤麵帶期待的看著我,企圖從我這個腦補的同伴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中二回應。
【前麵那句寶貝兒呢?】
海藤鬆開繃帶,捂臉遁走。
我已經從周圍女生的談論和心聲搞清了緣由,是六神通主演的那部電視劇的名台詞,我是沒get到這句話有什蘇點,但一個早上的時間,我起碼聽到了五十遍不同版本的這句台詞。
當然,照橋同學比我聽得更多。
她正拿出準備好的午間便當。
“誓死守衛照橋同學的便當!”路過她座位旁邊的男生振臂高呼了一句。
照橋心美手一抖,飯團差點滾了出來。
誓死守衛前麵那句寶貝兒你倒是藏在心沒好意思喊出來呢。
我去樓上找赤司。
天氣冷了,操場旁邊的長椅已經不適合解決午餐了。
好在帝k的食堂味道也還可以,除開自帶便當的一部分同學,午間的人流量依舊很大。
兩張長桌拚在一起可以坐八個人。
我和赤司端著盤子在滿滿當當的食堂掃了一圈,最後還是赤司從容而淡定地走向了靠窗的那兩條長桌。
我端著盤子跟了過去。
七個人。
我的旁邊坐著黑子和黃瀨。
對麵除開赤司之外依次坐著紫原,綠間,青峰。
真是令人窒息的場麵。
大家都默契地應付著麵前的餐盤和湯碗,氣氛詭異地沉默著。
但在座的除開赤司和黑子,其他人的心聲可都沒有沉默。
我麵無表情地咬了一口天婦羅。
青峰——[什嘛,赤司居然會喜歡這種家夥,還帶個眼鏡看起來就弱雞的不行,吃個飯都慢嚼細咽,要胸要胸要腿沒腿。]
嫌棄我之前先搞清楚性別好不好,我不動聲色地把剩下的天婦羅一口塞進嘴。
黃瀨——[不知道為什掛掉那個視頻之後心慌意亂地要死,連帶著我都不太想看到齊木同學了。]
你心慌意亂的源頭就坐在你的旁邊,我這種啟蒙你的導師不應該受到感激嗎?
紫原——[難怪赤仔今年的學園祭都沒有給我送零食了,一定是把贏來的獎勵送給了這個眼鏡仔。敵人!遲早要捏爆——]
你對食物的直覺還真是敏銳啊,的確是送給我了,而且以後的學園祭戰利品也都是我的了。
綠間——[雖然隨便評價別人不好,但這種平庸的家夥居然和赤司在一起了還是讓人有些不爽啊。]
你對我的好感度已經表達了你的不爽了。
前途堪憂啊……
我心情複雜地舀了勺湯。
離開食堂之後赤司問我:“聽他們的心聲了?”
我點了點頭。
【你的隊員都很嫌棄我。】
赤司聽完居然不厚道地笑了起來,“別說得這委屈巴巴的,是你自己每天都在努力低調啊,要不回頭你在訓練館表演一下三分線外砸倒籃球架?保證大家會對你另眼相看的。”
我看著赤司一臉看熱鬧的樣子,沒忍住在他頭發上狠狠揉了兩把。
鬱悶歸鬱悶,超能力還是不能暴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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