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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迫不得已要去找蘇奇，我不顧一切的決心總在升起又落下，這種糾結混雜著諸多關於我自己的誓言和屈辱，隻是悠然的安危又在分秒不停地催促著我，我焦灼又無可奈何，我的驕傲也像個倔強的孩子在狠狠地折磨著我。

    一路上我心底苦悶的情緒滿溢，大街上的行人、車輛一草一物似乎和我行進在不同的世界，它們的安詳和我有別，而幸福呢——我似乎早忘了它的存在，這或許就是這世上故事誕生的根源吧，也罷，我們那錯誤的情本在苟延殘喘的境地。

    去之前我忘了給蘇奇打電話，也許也是故意的，潛意識我還是怕他拒絕或敷衍，我隻有在他那可見表情下才能信他所的話。

    “悠然，我這樣做是在有意設置我和蘇奇的細水長流？或者因為誰也不知情又在暗暗為以後的發展埋下線索？幾年來我不厭其煩地接蘇奇的電話事實也是從沒忘記我們那狗血劇情的過去，事後周遭的同情、嘲笑或責備，哎！即使在他為我的命運密謀的夜夜我察覺依然在超出常理地配合他——配合那殘酷的夢的完美，直到你挺著大肚凸顯，我痛苦但任以慈悲為懷——我不知到底是誰這樣教導了我！我的恨和我的愛一樣呈現得蹊蹺十足，讓我自己都難分清和把控！”

    ——記得蘇奇和你過了甜膩的一年多日子後，竟意想不到地又把目光對準了我，近年來更是在不失時機地向我灌輸他的改變，“優雅，每再忙記得要按時吃早餐，要養成習慣，有沒有起床後先喝一杯水再出去喝早上的風？有沒有……”我冷冷地：“都有啊，你看我現在過得正常得簡直不著邊，每按時起床，上班，陪朋友逛街，給貓咪買貓糧，給家那隻成年狗婚配，周末還要去悠然家吃飯……所以你不要再操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蘇奇平常地反而堵得我不出話來，其實我和他這種聯係也是為了成全我那一敗塗地的驕傲，我要讓他親眼看到我是如何站起並將一切看得雲淡風輕的，我要在他被寵溺的心理將愛徹底背叛，即使有時不過是勉力偽裝罷了，當然我這樣做他或許根本就不在乎，管他呢，在不在乎我都不再給予我心底那已經稀有的“敵意”，蘇奇當然是懂得我言行的本意的，但他依然心維持著。我們這種存在的方式我想悠然是多少懂得的，即使她會為此把神經繃得很緊，也願我能依靠此關係為她發揮出作用來。

    四年來悠然挾著丘比與蘇奇死纏爛打，被蘇奇偶爾的偽善欺騙著，還是明顯續不上他要的弦；我僅有的熱情更是搭配著謊言和異樣，而這些對我來又是那理所當然，蘇奇看在眼不動聲色，直到這次我找上門來。

    提起悠然蘇奇總會情緒低落，這次卻一反常態，幾乎一直都在情緒高昂地發表他的見解，“你問悠然提前跟我過啥沒有？那怎可能呢？和她好好交流她諸多問題回答都是不解釋不解釋，你不知道嗎優雅？悠然的神經質你一直都知道，這次就不要大驚怪了！想找她要報警要任其自生自滅，這是她咎由自取……仿佛他忘了悠然是我一脈相承的妹妹，我問他悠然生日那你究竟對他了什？蘇奇忽然向我俯下身來不慍不火地解釋他那不過是向她了一些普通問候的話，我就要求他再給我複述一遍，最好語調也是一樣的，蘇奇聽完立即如實照做：什你和丘比吃早飯了嗎？最近怎瘦了……帶丘比很累吧？要注意休息之類的……還有最近還上班嗎？蘇奇像一架坦白的機器向我傾倒他那的關照，他的順從讓我愈加無計可施起來。

    至於丘比呢，蘇奇主動提出回他那兒去。記得安安曾以某種真知灼見的口吻警告我“蘇奇可能覺得丘比是他最大的災難！”我還笑安安嘴那“災難”二字？對於蘇奇的粗線條、薄情義我是有心理準備的，隻是這人世的****以及它純正的血統到底是什樣子？我不明白。

    我想這一行到此不會有更多的收獲了，我和悠然的淚水以及往日我們的恩愛在蘇奇心似乎已所剩不多，而他似乎也不願再踏進那些記憶之門，於是我勉強在嘴角堆起微笑，站起拎包準備出屋，蘇奇站在屋中間抱著茶杯沒動，直到我打開門才大步過來以最自然的姿勢一把把我拽進屋推上門，用他那一直都很嚴肅的目光看我，我迅速轉身回到沙發上。

    蘇奇就停在我身旁不停歎氣，低頭用手摸著他粗魯的下巴深思著什。我趁機環顧屋子的擺設，它和過去幾乎沒有兩樣，隻在屋角處多了一個三層的鬆木茶幾，上麵放了一部白色的電話；一貫愛賴在沙發上的成堆的髒衣服不見了蹤影，也許他剛剛大洗過，除此之外就是客廳對門的牆上新添了一副字畫——《鷓鴣?不許相思比夜長》

    曾是清顏琥珀光，當年與我付疏狂。

    隻將白首更搔短，不許相思比夜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