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拜師

    突然間心念一動，道：“你姑娘，我來教你一路武功，你出去將這兩個毛賊收拾了。”

    劉秀兒道：“要多久才能學會？沒這快吧。”金淩沈吟道：“若是教你獨指點穴、刀法拳法，至少也得半年才能奏功，眼前非速成不可，那隻有練見功極快的的旁門兵刃，必須一兩招間便能取勝。隻是這山洞之中，那去找什偏門的兵器？”一抬頭間，突然喜道：“有了，去把那邊的葫蘆摘兩個下來，要連著長藤，咱們來練流星錘。”

    劉秀兒見山洞透光入來之處，懸著十來個枯萎已久的葫蘆，不知是那一年生在那的，於是用刀連藤割了兩個下來。

    金淩道：“很好！你用刀在葫蘆上挖一個孔，灌沙進去，再用葫蘆藤塞住了孔。”

    劉秀兒依言而為。兩個葫蘆中灌滿了沙，每個都有七八斤重，果然是一對流星錘模樣。金淩接在手中，道：“我先教你一招星月爭輝。“

    當下提起一對葫蘆流星錘，慢慢的練了一個姿勢。這一招“星月爭輝”左錘打敵胸腹之交的“商曲穴”，右錘先縱後收，彎過來打敵人背心的“靈台穴”，雖隻一招，但其中包含著手勁眼力、蕩錘認穴的各種法門，又要提防敵人左右閃避，借勢反擊，因此劉秀兒足足舉了一個多時辰，方始出錘無誤。

    她抹了抹額頭汗水，歉然道：“我真笨，學了這久！”金淩道：“你一點也不笨，可是聰明得很。你別覷這一招星月爭輝，它變化奇幻，大有威力，尋常人學它十八，也未有你這般成就呢。

    以之對付武林好手，單是一招自不中用，但要打倒兩個毛賊，卻已綽綽有餘！你休息一會，便出去宰了他們吧。”劉秀兒吃了一驚，道：“隻是這一招便成了？”金淩微笑道：“我雖隻教你一招，你總算已是我的弟子，我的弟子，對付兩個毛賊，還要用兩招？你也不怕損了師父的威名？”

    劉秀兒應道：“是。”金淩道：“你不想拜我為師？”劉秀兒實在不想拜甚師父，不由得遲遲不答，但見他臉色極是失望，到後來更似頗為傷心，甚感不忍，於是跪下叩拜，叫道：“師父。”金淩又是喜歡，又是難過，愴然道：“想不到我九死之餘，還能收這樣一個聰明靈慧的弟子。”劉秀兒淒然一笑，心想：“我在這世上除了沙爺爺和常大哥外，再無一個親人。學不學武功，那也罷了。不過多了個師父，總是多了一個不會害我、肯來理睬我的人。”金淩道：“快黑啦，你用流星錘開路，衝將出去，到了寬敞的所在，便收拾了這兩個賊子。”劉秀兒很有點害怕。金淩怒道：“你既信不過我的武功，何必拜我為師？

    這兩個毛賊的本事，比起夜陽雙雄卻又如何？”劉秀兒那知道夜陽雙雄的武功如何，見他發怒，隻得硬了頭皮，搬開堵在洞口的石塊，右手拿了那對葫蘆流星錘，左手從地下拾起一枚毒針，喝道：“該死的惡賊，毒針來了！”那兩個強人守在洞口，聽到“毒針來了”四字，隻嚇得魂飛魄散，急忙退出。其中一人原也想到，她若要施放毒針，決無先行提醒一句之理，既然這般呼喝，那便是不放毒針，可是得知三個同伴接連命喪毒針之下，卻教他如何敢於托大不理？劉秀兒慢慢追出，心中的害怕實在不在兩個強人之下。三個人膽戰心驚，終於都過了那十餘丈狹窄的通道。

    那姓全的一回頭，劉秀兒左手便是一揚，姓全的一慌，角下一個踉蹌，摔了個筋鬥。那人還道他中了毒針，腳下加快，直衝出洞。姓全的跟著也奔到了洞外。兩人長刀護身，一個道：“還是在這對付那丫頭！”一個道：“不錯，她發毒針時也好瞧得清楚些。”這時夕陽在山，閃閃金光正照在宋全二人的臉上，兩人微微側頭，不令日光直射進眼，猛聽得山洞中一聲嬌喝：“毒針來啦！”

    兩人急忙向旁一閃，隻見山洞中飛出兩個葫蘆，劉秀兒跟著跳了出來。兩人先是一驚，待見她手中提著的竟是兩個枯槁得葫蘆，不由得失笑，不過笑聲之中，卻也免不了戒懼之意。

    劉秀兒心中怦怦而跳，她隻學了一招武功，可不知這一招是否當真管用，幼時雖跟父母學過一些武藝，但父母死後就拋荒了，早已忘記乾淨。她對這兩個麵貌凶惡的強人實是害怕之極，若能不鬥，能夠虛張聲勢的將他們嚇跑，那是最妙不過，於是大聲喝道：“你們再不逃走，我師父便出來啦！他老人家毒針殺人，猶如探囊取物一般，你們膽敢和他作對，當真是好大的膽子！”這兩個強人都是尋常腳色，相互使個眼色，心中都想：“乘早抓了這丫頭去見元大爺、陳二爺，便是大的功勞，管他甚師父？”齊聲呼叱，分從左右撲了上來。

    劉秀兒大吃一驚：“他二人一齊上來，這招星月爭輝卻如何用法？”也是金淩一心一意的教她如何出招打穴，竟忘了教她怎生對付兩人齊上。要知對敵過招，千變萬化，一兩個時辰之中，又教得了多少？劉秀兒手忙腳亂，向右跳開三尺。

    其中一人站在右首，搶先奔近，劉秀兒不管三七二十一，兩枚葫蘆揮出，惶急之下，這一招“星月爭輝”隻使對了一半，左錘倒是打中了他胸口的“商曲穴”，右錘卻碰正在他的長刀口，刷的一響，葫蘆被刀鋒割開，黃沙飛濺。

    那姓宋的正搶步奔到，沒料到葫蘆中竟會有大片黃沙飛出，十數粒沙子鑽入了眼中，忙伸手揉眼。劉秀兒又是一錘擊出，隻因右錘破裂，少了借助之勢，隻打中了他的背心，卻沒中“靈台穴”。但這一下七八斤重的飛錘擊在身上，那姓宋的也是站不住腳，向前一撲，眼也沒睜開，便抱住了劉秀兒的肩頭。

    劉秀兒叫聲：“啊喲！”左手忙伸手去推，慌亂中忘了手中還持著一枚毒針，這一推，卻是將毒針刺入了他肚腹。另外一人雙臂一緊，便此死去。

    這強人雖死，手臂卻是抱得極緊，劉秀兒猛力掙紮，始終擺脫不了。金淩歎道：“蠢丫頭，學的時候倒頭頭是道，使將起來，便亂七八糟！”提腳在那姓宋的尾閭骨上踢了一腳。那死屍鬆開雙臂，往後便倒。

    劉秀兒驚魂未定，轉頭看那姓全的強人時，隻見他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雙目圓睜，一動也不動，竟已被她以灌沙葫蘆擊中要穴而死。劉秀兒一日之中連殺五人，雖是報父母之仇，又是抵禦強暴，心中總是甚感不安，怔怔的望著兩具屍體，忍不住便哭了出來。

    金淩微笑道：“為甚哭了？師父教你的這一招星月爭輝，可好不好？”劉秀兒嗚咽道：“我……我又殺了人。”

    金淩道：“殺幾個毛賊算得了甚？我武功回複之後，就將一身功夫都傳了於你，待此間大事一了，咱們回歸中州，師徒倆縱橫下，有誰能當？要知道為師真正厲害的可是刀法！來來來，到我屋去歇歇，喝兩杯熱茶。”著引導劉秀兒走去左首叢林之後，行得許，經過一排白樺樹，到了一間茅屋之前。

    劉秀兒跟著他進屋，隻見屋內陳設雖然簡陋，卻頗雅潔。

    劉秀兒自跟他會麵以後，見他處處對自己猜疑提防，直至給他拔去體內毒針，他才相信自己並無相害之意，想是他一生之中，曾受到旁人極大的損害，而且這人恐怕還是他的知交好友，因此才如此憤激，如此戒懼。這時也不便多問，當下自去烹水泡茶。

    兩人各自喝了兩杯熱茶，精神一振。劉秀兒道：“師父，我得回去啦。我要去找常大哥了。”金淩一怔，臉上露出十分失望的神色，道：“你要走了？你不跟我學武藝了？”劉秀兒道：“不！我擅自離開常大哥回來找不到我一定很牽記我。待我跟他過之後，再來跟你學武藝。”

    金淩突然發怒，脹紅了臉，大聲道：“你若是跟他了，那就永遠別來見我。”劉秀兒嚇了一跳，低聲道：“不能跟常大哥？他……他很疼我的啊。”金淩道：“跟誰也不能。你快立下一個毒誓，今日之事，對誰也不許起，否則的話，我不許你離開此山……”他一怒之下，背上傷口突然劇痛，“啊”的一聲，暈了過去。

    劉秀兒忙將他扶起，在他額頭潑了些清水。過了一會，金淩悠悠醒轉，奇道：“你還沒走？”劉秀兒卻問：“你背上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