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怨”!豎起耳朵的魂都們心驚肉跳,嚇得要死。生前從來不知道,大白天的會是這樣的景像。
陽風在磷石上盤旋、號叫、呼嘯,石縫內停滯的空氣有甚東西爆炸開來,猛然起了一陣陰風。叫著,吼著在石縫中回蕩著。忽而扯天扯地的直馳,忽而四麵八方的亂卷,像個亂撞的惡魔,橫掃每縷魂珠。
太恐怖了,呼嚎聲整天不停地奏著。像數以千計的冤魂在互相揪著、扭著、罵著、哭喊著,吵嚷不休。
眾魂者腦袋都要炸開鍋了,真想找個地縫再鑽進去,那來的縫呀!隻好受著恐怖的煎熬。
莫邪精魂看著滿天的殘影,像妖魔一般在空中奔跑,在陽氣中掙紮、呻吟。魂絲緊緊把著珠體,莫邪精魂有要瘋的感覺,想不出,為何要殺戮,為何要相互殘殺,原來聖者眼見的平和,在魂者的世界是如此的恐怖。
那是不甘的怒吼,是憤怒的咆哮,是懦弱的哭泣。在陽氣中殘喘的是誰,有多少魂者?眾魂珠不知道,也心明鏡似的,那場大戰,數以萬計的凝氣以上聖者死於非命。如今想想為了什?青魂兒等魂者都已經忘記了,什也想不起來了。
一日的煎熬,似千年的摧殘,等一切都在夕陽中湮滅時,靜,太靜了,眾魂者站在石縫前看著一望無際的“磷火石”,那種心境已經不能用悲催來形容。
六位魂者默然的前行,誰也不說話,各自想著自己的事。怎到了這,為什會死去,都忘記了,隻有一或幾個名字深深的銘記。
莫邪精魂走走停停,收集著散落的魂花。一朵、二朵......百朵,隻要莫邪能遇到的都收走。
莫邪精魂不敢放來神識,千內有太多的魂花,收都收不完。
五位魂者默然的跟著,理解莫魂者的行為,卻不願出手,那些焚燒過的魂骨留著有何用,就算送到魂城就能心安了嗎?
莫邪精魂收著,百朵......千朵。每收起一朵,莫邪精魂都不顫栗,酸酸的,痛痛的,說不出什味道。
“來吧!都來吧,留下怨氣重,魂城可安生”。莫邪精魂低聲的念著,聽得人不覺得流下酸楚的淚水。
月漸西斜,莫邪精魂早早的找了一處背陰的石縫,安頓好五位魂友,獨自行出,神識眼千磷火石。急速的飛遁而去。
“莫魂友為何收集魂花”。畢魂不解的問道。
眾魂者搖搖頭,誰也想不明白,那東西太惡心人,是不祥之物。
黎明像一把利劍,劈開墨色的夜幕時,莫邪頂著青煙飄回洞中。青魂等魂者睜著恐怖的眼神,盯著霜凝的洞壁。一息、二息......一刻、二刻......,時間慢慢的流逝。沒有風,沒有嘶吼,也沒有刺耳的呻吟。
陽氣薰烤著磷火石,反射著鱗鱗的白光,整片磷火山地,沒有一顆樹,一根草,滿目的白光似烈日下的海麵起伏著粼粼波浪。
一晃五日過去,當眾魂者剛要休息時,外出的莫邪精魂匆忙的回到洞中。
“各位魂友,剛才收集魂花時,發現千外就是‘滅魂陣’的邊緣,我看了一圈,十分的安全,這樣,明夜各位魂友沿魂路找幽門,我留下收集完這的魂花”。
五位魂友相互看看,無耐的點點頭。眾魂友知道,莫魂做事很執著,青魂多次勸莫魂都沒有成功。
“好吧!我們在幽門等你”。青魂略有所思的回道,其實,青魂兒也想陪著莫魂,隻是對魂骨那東西,看了就頭發麻,毛骨倒立。
丁魂、畢魂想勸止莫魂,見青魂同意,也不好再說什,必竟,幾縷魂都認為是青魂救的他們。莫魂隻是外來的魂者。
斜陽餘暉返照山光石色,交織著飄動的浮雲。暮色從遠山外暗暗襲來,山色深赭,在淡青與深褐間轉換著顏色。
莫邪精魂目送五位魂友遠去,轉身遁入“滅魂陣”深處。
一縷淡霧飄來,在殘陽一點紅光下,浴著緋色。霧氣鋪開,碩大的葫蘆浮在紅雲上,三位聖祖銀發飄然,在月光下揮著銀白,目光冷漠的凝視著五縷魂珠遁去的方向。
“藥鵲,你的滅魂陣效果不佳呀!還是有魂者逃了出來”。簡雨笑著理著鬢間散發,抖起一縷銀絲。
藥鵲默不作聲,目光看向“滅魂陣”。“好強的神識”。
“什”?杜彬驚凝的問道。
“以這五縷魂者的魂息不可能過‘滅魂陣’,剛才回到陣中的魂者才是主角”。藥鵲長歎著,眼閃過凶光。
簡雨、杜彬聽了心詫異,“滅魂陣”死門由藥鵲真身把守,生門由藥鵲化身把守,怎沒有斬殺闖入大陣的魂者。
“兩位,那五縷魂者交與你們,我在此等著入陣魂者”。藥鵲化身麵無表情的吩咐道。
簡雨眉頭挑挑,心怨氣橫生。“化身竟然敢吩咐本祖”。
生氣歸生氣,簡雨、杜彬轉身追向五縷魂者。
藥鵲化身像一棵蒼鬆站在葫蘆上,灰白色的胡須稀稀拉拉飄著,暗紅的嘴唇幹裂聚著深深的唇紋,兩隻老眼半睜半閉瞄著磷白的石域。
這一等就是十餘載。
實在等不下去了,藥鵲化身鼻孔噴出重重的濁氣,招招手,腳下的大葫蘆變成小葫蘆,呲牙咬開葫蘆蓋。
“收”!密密麻麻的磷光飛向葫蘆口。
啪!藥鵲化身蓋上葫蘆蓋,搖了兩下,臉色陰了下來。枯柴般的手上青筋暴起,抓著葫蘆不停的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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