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源會計師事務所辦公的地方離我住處有點遠，我提前出發，因為怕不熟悉路線而誤事。站台對麵有一個沒有招牌和名字的包子鋪，那有一種紅豆饅頭，乳白色的饅頭，表麵和麵點綴著不少紅豆，細嚼之下，爽口甘甜，十分適合我的口味，挺大的一個才一塊錢，跟我拳頭一般大。我買了一個，放進包，等著上公交車。買饅頭找了零錢，坐車剛剛好。

    這趟公交車是一塊錢，可以從頭坐到尾。

    早上行人漸漸多起來，上學的孩子們，清掃垃圾的環衛工人，等著上班的人們都慢慢聚集在站台附近。

    一個穿解放鞋，一身工作服的男人，邊走邊吃，端著一個紙碗，手筷子不停地翻卷攪拌。鞋子褲腿上有不少泥點子。

    我上車後找靠車後部靠窗的座位坐好，端碗吃東西的男人也在人群最後上來了。

    他敏捷地左手臂彎勾住一根豎狀的扶手，雙腳微張，另一個手握筷子，繼續翻抄麵條。“哧嚕哧嚕”一陣狂吸猛嚼。

    我真擔心那麵湯會甩到某某某的臉上。

    在我啃饅頭的間隙，他已吃完，把碗筷放在靠近後門邊的垃圾桶。車子越開越快，後麵的路程離市中心越來越遠，從車窗遠遠望去，高樓不多。隨之闖入眼簾的是一排排五六層的廠房或低矮辦公樓。“暮靄沉沉楚闊？”

    眼睛盯著站牌，耳朵聽著報站廣播，生怕錯過站。

    不知道過了多少個站，感覺車外荒地越來越多，樓房幾分鍾才有幾棟出現，我的目的地應該快到了。

    掃視一圈車廂，那個吃麵的男人已經下車不見，我收拾好雙肩包準備下車。

    吳家山，這有一個土包，名為山。

    按信息提示，開始尋找焦行大廈這棟樓。手拿著寫有地址的紙條，邊走邊看。遠遠看見一棟大樓，七層，朝南那麵牆上剛好貼著“焦行大廈”四個字。

    這是一棟辦公寫字樓，樓下有洗車店，有銀行a機。長方形的建築物中間開著一個口子，有二層樓高，用作車輛行人進出的通道。

    通道右手邊有三級台階，緩步上去，是大樓的前台，兩個女生低頭整理著手的活兒。

    擔心要拿出證件登記，我徑直往走，看到一部電梯，我趕緊按下上行按鈕。

    在六樓通道來回走了兩遍，確認無誤，準備好資料，我走進勤源的玻璃門。

    進門正對著我的是一個班台，前台坐著一個文員樣子的女孩，正在從打印機拿文件。

    “你好，我是來應聘的”

    女生指了指旁邊的空椅：“先坐下，我去找一下老師，叫什名字？”

    完我的名字，找到椅子坐下。她已經從一疊表格抽出一份資料，往右邊走進一個通道。她上麵穿著白色襯衣，下麵一條黑色長褲，黑色皮鞋踩著地毯，發出沙沙的輕聲。

    低頭觀察著腳下的地毯，淺灰色。等待的這段時間，不少人影走動，偶爾投過來幾絲關注的目光。

    班台後麵牆壁上勤源會計師事務所幾個藍色的大字很顯眼，左右兩邊各有一道門，左邊進出的人不多，右邊顯得比較忙碌。

    一個穿著白襯衣，戴著黑邊眼鏡，身高一米六二左右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右邊的通道門口，手拿著一份表格，朝我招手。

    “趙敬堯，來，過來一下”

    我連忙起身跟過去。

    穿過那個通道門，右邊是一個辦公室，擺著兩張大辦公桌，桌子右麵是個大文件櫃。桌子前後各擺著兩把椅子。

    中年男人落座後，指了指靠近通道的椅子，剛好在他對麵：“來，請坐”

    “謝謝”我正襟危坐，剛才那個女生已端來一個紙杯，放在桌上。

    我彎了彎身子，點點頭，以示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