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鳳心一動，打聽道：“曾大夫是不是聖道的入門弟子呀？”

    掌櫃的道：“他呀，不是的呢。”

    “他居然不是啊？他不是會玄門道術嗎？”

    因為這會兒還沒到飯點，也沒什生意，掌櫃的閑來無事，便打開了話匣子：“曾先生他是外地人，據他自己，他這些道術是夢有個老道士教他的。在搬到這之前，他去參加過聖道的選徒試煉，但是沒通過。他們嫌他年紀大了，過了最佳修煉期，他一氣之下就回來了，現在這些驅邪之術都是他自學成才的。”

    “原來如此。那他搬到這多久了啊？”

    “有五六年了。”

    “你們見過曾大夫驅邪？見到過他降服的妖魔鬼怪？”

    “見過啊。前兩年，西街有一個大戶人家鬧鬼，就是請曾先生驅的邪。那作祟的鬼魂便是家主生產時被害死的妾，她化作厲鬼弄死了害她，奪走她孩子並將孩子溺死的正夫人，搞得舉家雞犬不寧。後來家主實在不堪忍受，就請了曾先生勘測風水，終於將厲鬼驅走了。你們猜得到為什正夫人非要弄死他們母子嗎？”掌櫃的一臉神秘兮兮。

    司鳳一呆：“為什？難道是那倒黴孩子出生時有什殘疾？”

    掌櫃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得有點賤兮兮胡子抖了兩抖：“非也，非也。”

    蕭意粲沒耐心地催問道：“那是怎了？掌櫃的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們吧。”

    司鳳其實也有點沒耐心，她這兒是來打聽曾望舒的，對別人家那宅鬥可沒什興趣，也不是來聽八卦的。所以她沒給她二師兄丟白眼，而是附和道：“對啊，掌櫃的，你別賣關子了，直接吧，我們想象力有限，猜不出。”

    掌櫃的頗感無趣，很鄙視地用目光掃視了一圈師兄妹三人，興味索然道：“因為啊，那個妾是跟正夫人的兒子亂倫生下了孩子，但是那位家主卻不知內情，隻有正夫人和少夫人知道。少夫人性情柔弱溫和，對此忍氣吞聲睜一眼閉一眼，正夫人卻是性情剛烈眼揉不得沙子，覺得這種醜事忍無可忍，必須除之而後快，以免醜事暴露出去。結果弄死那妾沒幾年就家宅不寧，遮蓋了幾年的醜事還是隨著鬼魂被拘暴露在人前。你們都不知道，那女鬼可凶了，十足十是厲鬼。”

    司鳳道：“看來那家人是已經搬走了吧？”

    掌櫃的奇道：“你怎知道？”

    司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被人這議論來議論去，戳著脊梁骨指指點點，誰受得了啊？”

    掌櫃的嘿嘿幹笑一聲：“也是噢。換我我也受不了，不過他們家家風也太差了，醜事也不止那一樁……”

    司鳳沒讓他完，趕緊插嘴打斷了他：“這，曾大夫法術還挺高的？”

    掌櫃的點頭道：“沒錯。算是很厲害的了，反正我認識的人頭，他算個文武全才了。不光能醫病救人，還能驅邪鎮宅，後生可畏啊。”

    又閑聊了一陣，扯了些有的沒的，看色逐漸黑下來，便告辭離開了當鋪。這也沒白聊，當鋪掌櫃不愧是個大八卦，從他嘴知道了不少本地不少事情，自然也包括了曾望舒的一些情況。

    現在師兄妹三人都覺得曾望舒有很大的嫌疑，沒別的原因，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就是最後見過江洳渙的人，且他對濟世救人頗為執著，又會一定的術法，未必不能識破江洳渙的真實身份。當世流傳比較廣的一些醫學典籍有用龍角龍肉入藥或做藥引的記載，曾望舒作為一個醫者，肯定不會不知道這些。

    關鍵是他還會道術啊，有這個基礎在，他們有理由懷疑他極有可能用了什藥物或者術法，讓醉酒的江洳渙喪失自我意識，陷入深度休眠，以致空有一身修為完全沒派上用場。

    司鳳結合贈送他丹藥時，他那副熱切渴望的神態，越發覺得他有極大的嫌疑。

    嘿，還真是膽大包！司鳳暗暗思忖，這子演技可以啊，都將她蒙騙過去了，開先她都絲毫沒懷疑他，還一直以為是酒樓的人作怪。

    “大師兄，你覺得是不是曾望舒？”司鳳問道。

    謝邈沉吟半晌，才道：“感覺他確實很可疑，不過，我還沒見過他，暫時還不能確定是不是他。”

    蕭意粲道：“那我們是不是先去村子找那個姓曾的？免得他跑了。”

    謝邈道：“不必。”

    司鳳也忍不住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醫館還在這兒呢。再了，聽掌櫃的那意思，他對救死扶傷有著格外的執著，肯定不會拋下那滿屋的藥材直接跑的。而且，我跟他見麵那會兒，並沒有表現出懷疑，他應該還不知道我們現在對他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