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處大陸最南端的海港都市——格拉帕爾,一個冬永遠不會下雪的都市。
聖教的教鞭尚未染指這,那聖潔的神諭自然也不會降臨這。
城中那些家財萬貫的商人和有權有勢的貴族們在這個時候,都躲進了他們那生起了溫暖爐火的家,享用者那些他們幾輩子都吃喝不完的美味佳肴,一邊攬著半裸的陪酒侍妓,一邊嘲笑那些活在生死邊緣上掙紮求生的貧苦領民。
好在,這幫高高在上的無聊蛀蟲們還沒有閑到去嘲弄一隻饑寒交迫的野貓……
那隻野貓在這座城市已經生活了幾個年頭了,那些昏暗的街巷就是它的家,就是它覓食的場所,或是從倉庫外麵刨洞進去,去偷麵的肥油,或是趁著夜色跳上開著的窗戶,溜入民家的廚房去偷吃,或是蟄伏在草叢中,去伏殺路過的獸。
可是,今年的冬格外的冷,城中居民自己那幾乎耗盡的餘糧藏的更加隱秘,外麵那些徘徊的獸也愈加稀少。
獲得食物的途徑越來越窄,它一的消瘦下去
“撐不過這個冬了吧”漸漸的,它有了這樣的覺悟。
這隻野貓仍在這條滿是饑餓與死亡的街道上徘徊,它相信,自己過不了多久,也會像那些倒斃在街道兩旁的無家可歸者一樣,成為一具更加微不足道的幹癟貓屍。
突然!一雙隻屬於年輕女性的纖細靈巧的溫暖手將它輕輕的抱了起來
“你選錯了越冬的城市,貓!”這聲銀鈴般的悅音的主人一手托著野貓那餓扁了的腹,另一隻手則在它那嶙峋的脊背上輕柔的摩挲。
“喵嗚”餓了好幾的野貓用它那野性、未開化的嗓子有氣無力地叫應著。
“要我給你變幾隻蝴蝶出來?”抱著野貓的少女脫下罩在頭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對虎斑族半貓人所特有的紋著漂亮花斑的柔軟貓耳。
美麗的虎斑族半貓人並不懂得如何使用魔法來變戲法,她之所以會對懷中的野貓這樣的話,是因為這是在她那一團混沌的腦海中,僅存著的一個還算清晰的片段。
“你選錯了越冬的城市了,貓。”
“需要我給你變幾隻蝴蝶出來?”
同樣溫柔,同樣暖人的悅音,從一個女人的口中傳出,流入當時和這隻野貓同樣處境的她的耳中
她記不清自己那時為何會如此落魄,更記不得那個人的樣貌,她隻知道,這個時候,適合這兩句話。
“你需要食物,不點。”美麗的半貓人用手指戳了戳野貓那濕溫的鼻尖,那平靜的看不出一絲波瀾的俏臉上蕩起了一絲和暖的笑顏,“正巧我知道一個有很多事物的地方,想跟我去?”
“喵!”野貓那有些渾濁黯淡的瞳仁一下子又恢複的神采,開心的叫了一聲。
半貓人沒有謊,在這座城市已經生活了兩年的她,已經對這的一切了如指掌!
她是這座城市最厲害的刺客和影賊!她的身體輕盈,甚至能夠在刀尖上跳舞,她的筋骨柔軟,可以用幾戶不可能的姿勢避開掛滿警戒鈴的絲線,她的動作迅速,宛如空中一閃即逝的流星。
沒有她偷不到的珠寶,沒有她殺不掉的獵物。
更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無論是活著的人,還是死了的人。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自己的名字,來自哪,以及自己為何會有這般無與倫比的本領,她全都不記得了。
她忘記了一切!
她隻知道,自己現在生活在格拉帕爾,以客人的身份受影賊工會的保護,作為回報,她則時不時的去幫助公會完成一些棘手的工作。
今晚,她給自己找了個“工作”!帶這隻可憐的野貓去造訪城主的外交顧問——法拉提斯的府邸,去那飽餐一頓。
當然,是影賊風格的“造訪”。
但是,等她來到目的地時,卻發現今夜造訪此處的,並不隻她一個
大門敞開著,門外那兩位全副武裝的守衛此刻已經成為了兩具屍體,不單如此,他們兩個的屍體還被刻意的擺成了跪地懺悔的姿勢。
“我們真走運,不點!”如此駭人的場麵,半貓人竟似見慣不怪一般,非但沒有絲毫惶恐與不安,反而還有點開心的摸了摸野貓的頭,然後便放心大膽地走進了法拉提斯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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