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雀從豔陽下一直飛到晚霞中。半日的時間,竟是躍過了三千餘。
李太白騰雲駕霧習慣了,自然無感,乘在銅雀上閉目養神。
帝辛也一樣,但他還是饒有興味的看著身下匆匆離去的景色,想要多了解這個世界一點。
於是話的就隻有李九居一個人。
“哇哇哇,好高啊師父。”
“哇哇哇,好快啊子受。”
“我有點想吐。”
這個時候才有人搭理他。
“不許吐。”李太白道。
“吐就把你踹下去。”帝辛道。
當銅雀飛到碧落海岸之時。李太白冷淡漠然麵無表情,帝辛神采奕奕有些興奮,李九居麵色蒼白一臉萎靡。
落日的餘暉將湛藍的碧落染紅,邊卻是一片紫茫茫的彩霞。
九窮像一座孤島,淒清的鑲嵌在這樣的風光中。它已經屹立了不知道多少年,它還要屹立不知道多少年。
“秋風千蕭條路,跨遍萬水總不如啊。”看到這樣的景色,李九居故意賣弄了一下肚子貧乏的墨水,希望得到讚賞,隻可惜並沒有人搭理他。
“真是個好地方。”帝辛感歎道,這樣樸素的讚美不是因為他詞窮,而是他覺得多華麗的語言都虛偽得言不由衷。
李太白沒有話,但不是頭一次看到這樣景色的她,仍然被深深吸引了。
餘暉與霞光同樣也撒在她的身上,於是故作冷峻的她也被柔和了棱角。此刻的李太白像是那一個隻會跟在哥哥身後撒嬌的丫頭。不清是人還是景更美一些。
三聲歎,三個少年。
“這海下麵,有人。”帝辛突然道。
李九居不明白海底下怎會有人,一頭霧水。
李太白點了點頭,然後道:
“準確的來不是人,碧落之下九千丈是黃泉,居住著黃泉族的鬼魂,封印著魔種。”
“但是,你怎會知道。”李太白有些奇怪,由於黃泉族想要來到碧落之上難於登,她也是偶然才得知這樣的秘辛。
“因為我看到了。”帝辛盯著海麵,語氣有些凝重。
李太白握住了劍,也望向海麵。以她的境界,劍目能視百,看到了海遨遊的妖獸,糾纏的水草,卻沒有看見帝辛所的“人”。
“他們,在哭啊。”帝辛又繼續道,神情有些傷悲,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李九居頭皮發麻,下意識的退了兩步,離海水遠了點。
本來寧靜的氛圍瞬間詭異了起來。
“我開玩笑的。”帝辛突然回過頭,咧嘴冷笑道。
李九居被嚇了一跳,趕緊躲在李太白身後。
“好了,夜色將至,還是趕緊去淘沙鎮吧。”李太白仔細想了想,沒有追問,鬆開了手中握緊的劍,道。
淘沙鎮是九窮設置在碧落海岸的鎮集,用於為前往九窮的人提供暫時的住所。
如它的名字一樣,淘沙鎮也承擔了一部分篩選的任務。賦不足者,會被淘沙鎮阻擋在門外,就像淘金時被丟棄的沙礫。
聽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但修煉這條路向來如此,絕不會對平庸者網開一麵。
許多被寄予厚望的人,隻能在淘沙鎮遠遠的看一眼九窮的風景。
久而久之,人們把淘沙鎮三年一次的篩選,成為淘金會。
這次的淘金會,在十日以後。所以,帝辛他們提前趕來,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你是金子嗎?”李九居向帝辛問道。
“我不是。”帝辛回答道。
“那你是什?”李九居繼續問道。
“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帝辛又回答道。
“。。。。。”李九居無話可。
與銅雀這樣的不夜之城相比,淘沙鎮自然顯得寡淡清淨,早早就要沉睡在略帶鹹腥味的海風。
糟糕的是,在詢問了不少客棧以後,三個人終於肯相信淘沙鎮沒有房間了這個事實。
他們還是瞧了鈞界的少年們對進入九窮的渴望。早在幾個月前,淘沙鎮就已經人滿為患。更有甚者,在上一次的淘金會被否定後不肯離去,竟是想要再碰一碰運氣。
“你不是去過九窮嗎?這重要的事不準備好?”帝辛問李太白道。
“我上次直接飛進去的。。。”李太白有些窘迫。
其實隻要李太白肯亮出身份,區區一個房間自然不在話下。隻是她並不習慣那種被敬畏的感覺。
幾個人在淘沙鎮漫無目的閑逛著,希望能撿到漏子。但其實他們心也明白,沒有人會在淘金會開始前退房離去。
越走越黑,就在三人決定要幹一票壞事的時候,看見了遠處近海的地方燃著篝火。
在靜謐漆黑的夜,這樣的情景確實奇怪。但僅僅如此的話,是不能吸引帝辛這樣的人的。
“他在烤魚。”帝辛直勾勾的看著遠處,道。
“真的嗎?”李九居有些訝異,他目力不錯,但也隻能看見火光罷了。
“仙江魚。”李太白接話道。
“真的嗎?”李九居毫不懷疑師父能看清楚遠處的景象,他這句話隻是表達了他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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