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華貴精美，裝幀富麗的書房內，空氣幾乎都要凝固了。

    魏忠賢一雙醜陋的魚泡眼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著一臉笑意的崇禎，這個年方十五歲的少年，竟讓久經宦海的魏忠賢，生出一絲捉摸不透的感覺來。

    “難道不是你？”魏忠賢極度危險的淺笑道：“殿下在遼東布下的棋子，別的不，如此收集圖紙，打造軍器的本事自然是一等一的，要行這私鑄火器之事，北京城內，不會有人比殿下更加方便。”

    “魏相笑了。”麵對魏忠賢的咄咄逼人，崇禎隻是淡淡的否認道：“句誅心之語，孤王若是有什不臣之心，應當命令袁崇煥在遼東打造兵器，等待時機。這個時機，可能是京城有大亂，可能是諸省生兵災。彼時揮師，才是王道。如今下雖有動蕩，但我大明有太原郡公，亂匪平定，民生安穩，我一個無權無勢的王爺，在皇城根底下打造火器又有什用？火器雖多，無可用之人，難道讓孤王親自上陣，點火發炮嗎？”

    “這。。。”崇禎的一席話，的魏忠賢都有些糊塗了，按照常理來，崇禎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確實是沒有必要，袁崇煥是他的忠實下屬，手握遼東鎮十萬關寧軍，鑄造火器本是邊防需要，完全沒必要在京師弄這一個作坊，效率低下不，整日還提心吊膽的。

    “所以，這事兒是李沐賊喊捉賊了？”魏忠賢奇怪的道。

    “這就更不可能了。”崇禎搖頭道：“李沐要想嫁禍魏相，不可能用這拙劣的手法，連我都不會在京城製造火器，句難聽的話，魏相就更沒這個可能了，京師的事情，還不是您一言而決，何必多此一舉。。。”

    “話不能這。”魏忠賢心已經同意了崇禎的話，表麵上依舊兀自矜持的道：“普之下，莫非王土，做主，還是皇上做主，老奴隻是皇家的奴仆，幫皇上盡些心，讓皇上少些煩心事兒罷了。”

    “魏相辛苦。”

    “那就奇了怪了。”魏忠賢嘟囔了一聲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十幾門大炮，從上掉下來的不成？”

    崇禎一時語塞，整個大明朝，能接觸到國家軍國機密鑄造大炮的人寥寥無幾，如果這幾個嫌疑最大的都不是的話，難不成。。。是哪位國公爺閑著沒事兒想造幾門玩具聽個響兒？

    正當魏忠賢和崇禎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正在自家府邸中，剛剛往通政司遞了折子回來的李沐，也在思考同樣的問題。

    李沐遍數大明數得上的朝中重臣，思來想去，也不覺得這些人在京城造大炮有什用處，要是拿來造反，未免也太顯眼了一些，況且光有重炮也沒什用。有經驗的，能慣善戰的炮營在大明可是稀缺貨，遼東鎮有一個，東江鎮有一個，京營有一個，自己手上有四個，這些都是國家或者地方督撫投注重金精心訓練出來的。要想把這樣的精兵不著痕跡帶到四九城來，當錦衣衛的番子都是瞎子嗎？

    “這事兒真是怪了。”李沐一邊琢磨一邊自言自語道：“和上次在宣府查到的重炮一樣，哪兒哪兒都透著蹊蹺。”

    “雲琪，雲琪！”李沐正在自己納悶呢，卻忽然聽到孔胤植急切的敲門聲，不由得抬頭問道：“什事兒，我在呢。”

    “那我進來了啊。”孔胤植應了一句，隨後推門而入，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是沉重之色，轉而對李沐緩緩道：“五城兵馬司上報，在正陽門外的河，發現了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