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慕身體很不好，一路上咳了很多血，可他依舊堅持要快馬加鞭的趕路，並且中途還去了一趟大廟山。

    我不知道他與胡算子了什，可看胡算子一臉哀怨和不情願的表情，我就知道一定不是什簡單的事了。

    快要到田莊的時候，劉文卻出事了，準確的，是死了。

    因為在皇宮的時候她就有些瘋瘋癲癲的，那雖然是曾經阿文的臉，可我對這個劉文真的沒什好感，甚至是討厭極了。

    可即便如此，她的突然離世，還是讓我很詫異。

    言慕表現的倒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而胡算子更是出了“能撐這久也不容易”的話。

    那時候我才知道，劉文重新活過來，頂多也隻能活兩年，兩年後便也隻能命歸西，這就像是偷來的命，總歸還是要還的。

    我們快要到田莊的時候，我被言慕支開，他給了我路線，卻讓我再等上些時辰再過去，我雖然不知道他這樣做有什目的，卻還是答應了。

    幾個時辰後，我獨自去了田莊，正好看到言慕和一個男孩要離開，我從他口中聽那男孩叫邢璐。

    當得知言慕要離開的時候，我很難相信，為什要離開，既然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他為何還要什都不解釋就離開呢？

    可我那時候最關心的還是阿文，我並沒有多問，隻問了他還回不回來的話。

    言慕很肯定的，他再也不會回來了，並且讓我好好照顧阿文，就像是交代後事似的。

    太醫他身體根本沒好，不能顛簸勞累，否則根本活不過三年，可他依舊如此匆匆的趕過來，這其中的原因，我是後來他走之後，從胡算子口中得知的。

    他為了阿文，可以連命都不要。

    胡算子，言慕是很內疚的，當年將阿文的靈魂拉入這個時空，也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可是這多年，他不止一次的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可那又有什辦法呢，發生了，再怎後悔也無用了。

    所以他隻能按照原計劃繼續下去。

    我沒有問言慕要去哪，隻是按照胡算子的話，在竹屋等著阿文醒過來，而這一等，就等了半年之久。

    阿文睜開眼的第一瞬，是茫然無措的，用她的話，那感覺就如同過了好幾個百年之久，她的眼神深沉的如同老嫗一般，我看不到任何她曾經有的活力。

    接下來的一個月，阿文幾乎都不開口話，麵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我知道她是心藏著疑惑和死結，我苦苦掙紮了一個月，最後終於還是決定將所有的真相都告訴她，雖然言慕臨走的時候曾過，讓我什都不要。

    我覺得自己還是很自私的，我一麵告訴阿文這些真相，一麵又希望她受盡疲倦之後，能夠看到我。

    竹屋，隻有我和阿文，她睡一間房，我睡她隔壁。

    阿文總是很晚才能睡著，白又很早就起了，雖然她的話依舊不多，可比起前一個月，已經好了太多，至少不會沒日沒夜的坐在院子發呆直到暈過去。

    我心翼翼的照看著她，生怕她出個什意外，白的時候，我會在門口的河流摸魚，然後上山去挖些野菜，又或者砍些柴去換成錢，以此來補貼我們的家用。

    晚上的時候，我就盡量不睡死了，因為我太害怕阿文會趁著我熟睡的時候離開。

    那段日子，雖然很苦，可我卻樂在其中。

    我從未那開心過，因為能夠完全照顧阿文，我照顧她的一切起居，那感覺，就如同我們真的是夫妻了一般，雖然阿文從未對我笑過。

    我曾聽人過，有些東西，隻要你努力了，就一定能有所回報，可後來我才知道，那個‘有些東西’，是不包括感情的。

    我和阿文在一起生活了半年，半年來從初夏到寒秋，阿文終於要話了，也有了喜歡做的事，可是即便她麵上笑著，我卻看到她心的苦。

    她每做的事都是千篇一律的，要坐在河岸上釣魚，冬日河水結冰了，就坐在冰麵上釣魚。

    要就坐在窗邊練字，我曾看過言慕的字，阿文的字，與他很神似。

    她應該是在以此來寄托自己的思念吧。

    知道真相的她，應該更難過吧。

    我突然有些理解言慕為何不讓我告訴阿文了，因為他已經猜到，若是阿文知道真相後，一麵會自責，一麵卻又忍不住埋怨，那種糾結的複雜情緒，真的很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