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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二章讓我很失望

    如果說大家都等著看禦宴上會有一番風波，那禦宴之前的種種風雨欲來就藏在暗，隻有有心之人才能看出個究竟來了。

    關昊罄和關梓安下午進了宮，然後很快就有馬車把在岑府休息了一晚的萬岫餘也接進宮去了，據說元王府已經修繕好了，準備讓他過了中秋就搬進去。

    姚府。

    姚家長孫姚滿賢進了姚承疆的書房，跟他提起了這件事。

    姚承疆正站在窗邊，修剪一盆綠油油的……小蔥。

    萬似湘在上次生辰宴的時候發過話了，要他們在今晚的中秋禦宴之上展示自己親手種植的菜，姚承疆對想一出是一出的萬似湘嗤之以鼻，但他在外一直是忠君愛國的姿態，所以還真的親自伺候了一盆蔥苗，如今小蔥長得水靈靈的，今天晚上就搬進宮去交差。

    其實姚滿賢覺得他祖父沒必要做這種事情，作為權傾朝野的丞相大人，姚承疆就是空著手去了，女帝陛下又能奈他如何呢？

    想是這想，但姚滿賢也沒真的說出口。

    姚承疆卻看得出他的想法，淡淡瞥他一眼，道：“昊陽，你知道一個人怎樣才能不被野心撐死嗎？”

    姚滿賢微微一怔，“祖父的意思是……”

    姚承疆的眼神那般有力，幾乎穿透他的身體，“謹言慎行，才駛得萬年船，把自己捧得太高了，就得意忘形了，這樣的人總是摔得最快的。”

    姚承疆這話簡直像是往姚滿賢臉上扇了一巴掌，幾乎維持不住他那寵辱不驚的姿態，“……祖父說的是。”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什嗎？”姚承疆語氣平淡地說，“明年就要開放恩科，你不好好讀書，去跟那些官員打什交道？”

    姚滿賢臉色僵住，“孫兒讀書已久，最近魚太傅也不在京安城，沒有人能讓孫兒請教，是孫兒有些懈怠了……”

    “你以為你讀的書多，就一定能考得上科舉？”姚承疆放下修剪小蔥的剪子，轉過身來看著他，“如果你能考進殿試，陛下點你為三甲，那隻會是因為你是姚家長孫，而不是因為你多有文采。”

    姚滿賢的臉上火辣辣的，“祖父覺得孫兒考不上？”

    “以前我不覺得，”姚承疆看著他，目光如有實質，沉甸甸的，壓得人心慌，“但是最近我就不看好你了……昊陽，你讓我很失望。”

    這句話不可謂不重，姚滿賢的眼睛微微睜大，“祖父此話何解？”

    “那些官員吹捧你，你就被捧得不知所以然了？”姚承疆此時對待姚滿賢不像是一個嚴厲的長輩，更像是一個苛刻嚴厲的上司，“但是你怎不用腦子想一想，你現在連個官身都沒有，那些少爺小姐和你玩得好是理所當然的，那些官員為什拉攏你？就因為你馬上就要出仕了？”

    姚滿賢啞然，心說難道不是嗎？

    姚承疆冷冷地道：“劉青嚴的女兒劉棲玉也要考武舉了，你見過我去拉攏她嗎？”

    姚滿賢先是怔住，然後臉色就白了。

    他祖父的意思很簡單——在他們這些真正掌握實權的大人物麵前，就算是個皇子要開始聽政，在沒有確定這個人的價值之前，他們也不會擺明自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