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劍山莊往東去,有一條雲橋,由於地勢問題,雲橋常年披上雲霧的衣紗,白天霞光萬象,衣紗輕薄縹緲,人在橋上行走,若隱若現,如同仙人騰雲駕霧。雲橋中段分支成6段,分別抵達6座山峰,每位師尊獨占一座,這便是流雲苑,也是入門弟子的居所。
如果說清風苑屬於原始生態,那流雲苑則是到處透露著精心雕琢的園林雅閣,雖然位於山峰上,小橋流水、青石板路、亭台樓閣、石座玉雕一樣也不少。
魔禁超拜師入玄天門,位於6座山峰的中心位置,也是最高最大的一座,一片金黃火辣的楓林特別耀眼。
秋風瑟瑟,金楓飄揚,層林盡染;身舞旋華,踏葉飛劍,沙沙作響;人如飛燕,躍騰林間,樂在其中。累了,躺在厚厚的楓葉“床”上,遙望金色一片“天”,在午後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迷幻的金光,讓人更有了幾分睡意。午後魔禁超都會來這片楓林練劍,然後午睡一陣。
半個月以來一切都風平浪靜,除了有些流言蜚語,有人對比賽結果不滿,魔禁超第三名,卻得到玄天鳴識中,而第一名的劉應生隻能到玄地門。
這個劉應生是劉元賓的遠方親戚,劍術世家出生,劍術精湛,劍悟大賽中所向披靡,魔禁超也不是他對手,雖然他對劉元賓好色成性、仗勢淩人的德行也有不滿,所以極少理搭往來,但是畢竟打著算盤也是親戚,如此死於非命,他認為此事歸罪於魔禁超,再加上魔禁超奪了他的位置,更讓他多生出幾分恨意。
“小白臉和花妖有染,有人親眼看到他們曖昧地抱在一起。”
“莊主是怕他禍害人,才逼不得已收他為徒,好強加看管。”
“他給莊主幾箱金子買下徒弟位置,此人來曆非同尋常。”
“可惜了第一名的劉應生,原本實至名歸,竟被下等手段糟蹋。”
“柏榮明明比他厲害,還不故意輸給他,此人就是仗勢欺人。”
流言蜚語不脛而走,傳遍了整個玄劍山莊。
沙沙的碎葉聲響從遠到近,“你居然還能如此安穩地睡大覺。”魔禁超眯起半隻眼,金光下清眉目秀的笑容映入眼簾,來者正是玄楓。
“偷得浮生半日閑。”魔禁超幹脆合上了眼睛。
“你還真是無所謂。”玄楓順勢躺下。
“不然呢”
“要不要跟我爹說一下,把事情解釋清楚。”
“讓他們恨我,卻又不能對我怎樣,這效果不是更好嗎”
“哈哈你啊,看得開。”
“我是看中你爹這片楓林,閑雜言語一邊去,這塊練劍寶地,我可不想失去。”
“楓林不是我爹的,是我娘的,她窮盡一生,盼著和心愛的人一起看這漫山落葉。”
“你娘心愛的人是誰”魔禁超好奇地望著玄楓。
“我爹啊”
“幹嘛說得這生分,還以為他們有段狗血的三角愛情故事。”魔禁超翻了個白眼。
“讓你失望了”玄楓眼睜睜地看著天上金燦燦又略帶迷幻的葉片,輕舒了一口氣,嘴角微彎,慢慢合上眼簾,若有所思,過了片刻,緩緩說道“這片楓林是他們愛情的見證。”
“你的名,有楓字,有故事。”魔禁超閉目養神,準備聽故事。
“我娘到死那天,還是沒看到漫山落葉。”玄楓眉頭略緊,似乎想起了什往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兩人就這樣不再說話,靜靜地聆聽著落葉聲響,直到晚霞映照,“快看”歡悅的一聲打破了玄楓的回憶,他睜開眼睛,金色的“天”已經被紅霞染成了紅色,楓葉如女人般紅著臉,正朝著自己微笑,如同娘親對著自己微笑。“楓兒楓兒等萬千楓葉落下之時,有情人將會白頭偕老。”玄楓想起那些年常在母親口中的念叨。
晚霞漸漸褪去,雲霧流入,楓林清涼了許多,魔禁超打了個冷顫,站起說道“走吧”走過幽曲小石路,便到一條白霧籠罩的溪河,二人默契地脫下衣服,二話不說就跳進溪流中,“啊舒服”滿足的一聲不約而同從兩位少年郎口中吐出。魔禁超豎起手指,說“還差點好東西。”另一手在水摸著,很快眼睛一亮,摸出一壺酒。
暖熱的溪水泡身,一口好酒熱肚腸,真是全身舒暢無比,一直藏在肚的故事,有種不吐不快的衝動。玄楓問道“你相信楓葉的傳說嗎”
“什傳說”
“當萬千楓葉同時落下,人若許願便會靈驗,如果兩人此刻山盟海誓,他們將相愛到白頭。”玄楓說完,也覺得不好意思,這似乎是少女才會有的情懷,他自嘲地笑一笑,補充說“我娘就相信這個傳說。”
“所以她就把這改造成楓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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