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還是死亡？當一個人身處野獸雲集的大山中的時候思考這樣問題的意義又是什呢？李強覺得還是算了吧，思考這些問題還不如放一個屁來得舒服。

    先給自己定一個目標，不是什狗屁的一個億，而是“別餓死凍死也別讓野獸當食物吃掉”。每為著這個目標去辛苦勞作累個臭死，晚上愜意地泡個溫泉。這溫泉是老賜予他最好的獎賞，不管多累隻要泡一會兒，第二早晨就會神清氣爽充滿力量，有時他甚至想這溫泉難道有什神藥兒不成？也許是錯覺，但無論如何自己真的強壯了不少。

    李強洗完臉，站在木子河岸邊看著自己的倒影。從到大，自己身上從未長出過腱子肉，現在有了；臉頰也變得剛毅了許多；起碼在這個季節光著膀子、赤著腳還沒有感覺到冷，這是在以前近50年都沒敢嚐試過的行為。來到這大山也沒有多長時間，這短時間就變得細腰乍背、一身肌肉，從時間上講這不科學。

    什科學不科學，吃飯、幹活兒、保護李偉，這才是該做的事。李強從自戀中回過神來，看到吃飽喝足的李偉已經叼著“狼車”跑到他身旁，等待著他給“套車”。

    “偉，今咱們先不用拉土了，今兒咱們脫坯。等這一堆土都脫成坯之後，再去拉土。別著急，有你累的。”李強一邊嘮叨著，一邊把“狼車”放在一邊，用手撫摸了一下李偉的狼頭，李偉則乖乖地跟著李強寸步不離，似乎在等待著新的任務。

    李強帶著李偉走到一堆熄滅了的篝火旁，用木棍扒開灰燼，麵一個陶盆赫然出現在眼前。李強拿起被燒得黑乎乎的陶盆，敲了敲、用石頭在上麵劃了幾下，走到河邊裝滿水試了試，還好沒有漏水的跡象。用河水洗幹淨後，李強發現整個陶盆過火不均，薄厚也不勻。他把火堆中另外一件三圓不扁的陶碗摔在地上，又把碎片用木錘砸了砸，他覺得強度和脆度都有了一些提高。

    “暫時先用著吧，不然用什取水啊。”李強叨咕著。

    自從前些日子李強在北山上發現一處紅褐色土層，就開始進行燒陶實驗了。他固執地認為這種土應該是紫砂陶土，最起碼也是陶土，應該可以燒出實用的陶器來。這幾他不斷地研磨陶土、攙和草木灰、攙和燒製失敗後碎片碾成的細粉等等，多次試驗都不算理想，但也在一點一點進步。雖然這次依然不理想，但是用於取水應該不是問題。到目前為止，李強一直采用最原始的“堆燒”方法燒製，火力上很弱。下一步脫坯成功後，他要壘一個型的燒窯，那樣就能有大幅進步。

    想到這，李強為自己是一個有知識有文化的人而感到驕傲。

    無論多有文化，現在也得和泥脫坯。李強開始把雜草砍成“瓤韭”，“瓤韭”剁成段的雜草，用來摻入泥土中以增加韌性、防止幹燥後皸裂。在家鄉，這是用鍘刀來加工的，一人手拿規整的稻草或者麥草，另一人抬起鍘刀，“哢嚓“一下，就是一大把“瓤韭”，用不了半兒就能把一間房需要的都切出來。但是在這是不可能的，沒有稻草沒有麥草，有的是各種雜亂無章枯幹的雜草，李強也隻能用石刀或者石斧一下一下的剁。剁了幾柳條筐之後，李強決定換個工種——和泥。

    “和大泥，脫大坯，養活孩子，”李強聲嘶力竭地對著遠山大喊了n遍。弄得李偉不知所措地四下張望，最後也沒弄明白李強怎啦。李強是在發泄，的時候孩子們常常會這樣亂喊，這就是東北農村所謂的“四大累”。

    黃土拌上“瓤韭”，土堆中間弄出個凹坑，把水一盆一盆地倒入，然後找一根長樹杈，把兩個叉枝砍短，用來代替農家的“二齒鉤子“翻動攪拌泥土，還算挺順手。在土和水基本混合均勻後，就用光腳上去踩，以增加泥的韌性，與和麵一個道理。很累，很費勁兒。陽光照在李強赤裸的後背上，汗水晶亮剔透。李偉覺得好玩，也到黃泥上竄蹦跳躍踩了幾下，結果沾了滿爪子的泥。看著李偉快樂的狀態，李強無奈地歎口氣：“唉，我偉啊，你怎越來越像一條家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