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物是人非

    沈雲悠趕緊過去把兩人帶離房間，蹲下身子擦拭著兩人臉上的眼淚，沈雲悠柔聲問道；“怎了？好端端的哭什？”

    “娘。”宸兒環住沈雲悠的脖子，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癟著嘴可憐兮兮的問道：“翔叔叔是不是生病了？”

    沈雲悠被問的沒話，這鬼平時和楊博翔見了麵隻會鬥嘴，可現在他卻哭的比誰都要厲害。“乖，不哭了。”沈雲悠沒回答他，而是直接把兩個孩子抱進了懷，心一陣難受。

    白墨顏自從回到山莊後，就始終把自己關在房間，任憑別人怎樣敲門，都不肯出來。就連楊博翔下葬的時候，她都沒有現身。

    一連幾日都是如此，這讓沈雲悠等人不得不緊張起來。夜子軒命段愁帶人去了雲川國，誓要抓住溫子墨那個賊人。

    沈雲悠手上端著飯菜，再一次敲響了白墨顏的房門。如之前幾次一樣，她還是沒有聽到麵有回應聲，但這回沈雲悠並沒有轉身離開，而是直接破門走了進去。

    環視了一圈房間，沈雲悠在床上找到了白墨顏。將飯菜放到了桌子上，沈雲悠看著坐在牆角處，一臉憔悴狼狽的白墨顏，心疼不已。

    白墨顏慢慢抬起頭來看向沈雲悠，眼睛紅紅的，卻不出一句話來。沈雲悠湊到她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聲道：“別想了，都過去了。吃點東西，他若是還在，一定也舍不得見你這個樣子。”

    “已經不在了，還這些有什用。”白墨顏嗓音嘶啞的開口，悠悠道。

    沈雲悠定定的看著白墨顏，很明顯，白墨顏幾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已經處在極其虛弱的狀態，再這樣下去，一定熬不住的。

    “墨顏，你不能這樣。”沈雲悠語重心長的對她道：“身子是自己的，明白嗎？”

    白墨顏輕笑一聲，渙散的雙眼慢慢有了焦距。看著眼前的沈雲悠，白墨顏輕歎一聲，後背靠在牆上，仰頭看著房頂。

    許多畫麵在她腦海一閃而過，速度很快，快的讓她想抓住卻無能為力。就這樣，她保持著那個姿勢坐了很久，才在沈雲悠無比擔心之下，再次開了口，道：“當年你失蹤的那幾年，還有你在祈國出事的時候，我也都這樣勸過子軒。可是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那時自己所的話，是多的沒用。”

    “墨顏……”

    “我認識他這多年，差不多有一半的時間都在想，如果他死了自己是不是會過的快活一些。我曾經差點就親手殺了他，可他還是活過來了，所以我也想過，自己這輩子是不是就敗在他的手上，逃不了了。”

    白墨顏側眸看著沈雲悠，微笑問道：“知道嗎，當一個你以為永遠不會消失的東西，一下子在你眼前消失了，是什感覺？”

    “別了。”沈雲悠伸手擦了擦白墨顏滴落的眼淚，不忍看她這樣為難折磨自己。

    “平時，你們誰也沒有我罵他罵的多，沒我打他打的狠。可是，可是他真的被人殺了，我卻那那的不甘心。早知如此，我寧願當年自己一刀了結了他，也不想像現在這樣。”白墨顏不顧沈雲悠的阻攔，這多她想了好久，想了很多，可是她想不通想不明白，那個總是像蒼蠅一樣趕也趕不走的人，怎沒就沒了呢？“如果我真的愛他，是不是該跟著他一塊去？畢竟他是為了我而死的，對吧？”

    “這件事和你沒關，你別胡思亂想！”沈雲悠連忙打住白墨顏，很怕她做什傻事。

    “我覺得最可笑的，是事到如今我也依然放不下自己的這條賤命，依然不敢相信他是真的死了。”白墨顏的情緒在和沈雲悠話的時候，一點一點崩潰。“雲悠你告訴我，我到底應該怎做？殺了溫子墨？殺了他就能解決一切了嗎？”

    絲絲長發隨著白墨顏的動作從她的肩上滑落，白墨顏逼迫著沈雲悠看她，給她一個答案。淩人的氣勢在總是對人溫和的白墨顏身上，顯得幾分怪異。她語氣平穩，可每個字都仿佛是隱藏著刀鋒，一步步想要將自己逼近絕路。

    白墨顏看著沈雲悠，等著她給自己回答。沈雲悠看著白墨顏神色久久都沒有發生改變，翻身坐到白墨顏的身旁，沈雲悠慢慢道：“死者已逝，生者好好活著，就是最該做的事情。”

    “那你呢？若是子軒有事，你還能出這樣的話來嗎？”白墨顏話鋒尖銳的追問。

    “會。”沈雲悠沉默片刻，接著便肯定的答道。

    “你們有宸兒，還有雲曦。可是我，什都沒有。”

    白墨顏跳下床，走到了窗前。抬手推開窗戶，她看著院子的景色。一切都沒有變化，都如她當初離開山莊時一樣。可有的人，卻已經與她生死相隔。

    思緒回到很多年前，想起那初見的少年，不羈的笑著對她，她該對他負責。

    一轉眼，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