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

    話到嘴邊，到底沒問出口，他和慕念城幹瓶，“多喝點酒，就當為我送行了。”

    慕念城舉起酒瓶，同他的叮當作響，兩個人把酒水灌進肚子，又涼又苦，慕念城的眼睛倒是愈來愈亮，在黑暗的酒吧成了變成一雙染著微光的星子。

    他同樣也有話想問，酒水下肚，反而消了心思。

    當年他，黎盛和方如今之間的愛恨情仇，隨著黎盛辭去工作去國外，韓時回到部隊，方如今依舊留在市，大概之後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韓時則是想問他，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喜歡麥糖，不過既然自己要離開，也的確沒有追問的必要。

    他想在臨走時為麥糖做些事情，慕念城不敢做的事情，他能做卻可能會讓糖恨自己的事情……罷了，如果她因此恨自己，倒也算另一種形式的記住。

    “你和糖……”他問：“你們兩現在到底什情況，還有可能在一起嗎？”

    慕念城勾手讓服務員過來，點了首歌，等他離開後牽著唇笑，“有緣就在一起咯。”

    “這是什話。”韓時皺眉，“我從不相信什緣分這種事，不爭取的話就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放下酒瓶，慕念城靠在椅子上，“還得等一等。”

    糖被江雨澤和莫兩個人盯著，她母親遲遲沒有醒過來，以及家暫時還不能允許兩個人在一起。

    想到這他有些悵然，眼神卻愈發明亮，“中間隔了太多東西……船想要重新啟程，也得先把船上的重負扔進海，也許時間久一些，但最終一定會起航。”

    麥糖第一次正式來片場拍攝，她來得很早，早得隻有攝像哥在旁邊推攝像機。

    和幾個工作人員打了招呼，她走進化妝間，等換上戲服，化妝師也為自己化了妝容後，就捧著劇本默念，連手也有些抖。

    化妝師都打趣她，問她第一次演戲就能和應浩澤對戲是什感覺，還驚訝道：“你怎連個助理都沒有？”

    “一萬八千線的演員要什助理啊……”她不好意思地笑，聽化妝師：“哪有，十八線的演員都有三四個助理陪著呢，你這不是才起步，別妄自菲薄了。”

    兩人話到底緩解了她大部分緊張的情緒，稍鬆的弦聽見應浩澤到片場的消息倏地繃緊，她走出化妝間正好與應浩澤和他的助理碰上，烏泱泱一行十幾個，她連忙鞠了一躬，輕聲道：“應老師好。”

    應浩澤根本沒注意到她就進了化妝間，剩下六七個助理看了她幾眼，也跟著進去了。

    麥糖長長地舒了口氣。

    現場拍戲和試鏡以及私下背台詞的時候完全不是一回事，燈光攝影道具組等等都在現場，一群人看著你演戲，麥糖的心提在嗓子眼，盡管台詞背得滾瓜爛熟，但上了場大腦就一片空白，再加上緊張，表情都擺得僵硬。

    秦導雖然在試鏡時對她有些印象，但到了該展示實力的時刻她卻接二連三地ng，甚至讓應浩澤也入不了戲就愈發不耐煩，把她拎過來了幾次戲，最後發現她是太過緊張，樂了，“緊張什啊，拍個戲而已又不是讓你上刑，死不了。”

    他拍拍她的肩，意味深長地：“別跟我你是新人，你演的這個角色多少人盯著呢，要是不想被踢下去，好好把握這個機會成嗎？”

    麥糖重重點頭，她望見片場各色目光，以及應浩澤英俊麵容上的不耐神色，閉上眼在腦海把戲份又過了幾遍，確認自己準備充分了，才對秦導可以重新開始，這次對戲盡管依舊不令秦導滿意，但好歹是通過了。

    她和應浩澤最開始的幾場戲拍完，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一點，她的戲份已經結束，應浩澤還要拍剩下的幾場，在秦導讓所有人休息的時候，她躊躇片刻，終於走到應浩澤麵前，對他又是躬身，“對不起啊應老師，我沒怎演過戲，上午浪費您的時間了。”

    應浩澤瞟了瞟她，隻是冷淡地嗯了聲，就在助理的簇擁下回了保姆車上去。

    麥糖站在原地如芒在背，見旁人看待自己的目光，似乎把她的行為理解成刻意的討好和巴結，心有些堵，也沒在片場多待著，沒一會就離開了。

    她心有些難受，來到陳婉的病房照看母親一下午，到傍晚的時候回到方如今家，方如今打開門第一句就問：“今感覺如何？”

    “還不錯。”

    麥糖抿唇，手拎了兩袋剛買的菜，“如今，這段時間麻煩你了，我晚上做菜給你吃吧。”

    “哎……”

    方如今見她拎著菜就進了廚房，默不作聲地洗手切菜，左右尋思覺得不太對勁，就躲到臥室給慕念城去了個電話，“慕總，今兒是糖第一去片場演戲，回來之後就跑去廚房切菜了，看起來不太開心，我想著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彼時慕念城手正簽著文件，聽見這話立即起身，又很快坐下。

    他沉吟片刻，“第一次演戲就演了戲份不少的角色，又是和名氣很大的演員對戲，依她的性子，很可能心理素質不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