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客人神情緊張,似有要事在身。他朝身邊少年使了個眼色。少年接到指示,微微點頭,悄悄走向阿羽。
少年步入雅間,壓低聲音:“兩位心些,對麵三人並非正道。”
阿羽捧著酒壇,喝得歡暢:“我看他們挺好的,還送我酒喝。”
少年湊近阿羽:“不瞞公子,那三人來自魔教。方才與你交談的白三,其實是五毒教教主。”
一口酒來不及下咽,全噴到少年臉上。
少年抹了把臉,微笑:“看,嚇著了吧。”
阿羽內心狂笑不止,臉上擺出一副驚恐模樣。“那黑衣人是誰?”
“神龍使吳逸。”
咱們的神龍使比那位大漢俊秀多了好不好!阿羽好奇:“旁邊那白衣公子又是誰?”
少年凝眉:“據我所知,那人應該是毒蟾使兆莊。”
白衣公子體質柔弱,一直在咳嗽,像個肺癆病人。原來在他們的想象中,兆莊是個病西施?
阿羽摸著下巴,一臉恍然:“哦……”
龍吟風連連作揖,千恩萬謝:“多謝大俠提醒,我們一定心。”
少年提醒過後,又悄悄回到座位上。阿羽朝那幫腦洞開偏了的俠士們微笑點頭,以示感謝。
為首大漢朝屋外一指,示意阿羽趕緊離開。
菜沒上全,阿羽舍不得離開。他故作無視,扒在桌上等糖醋香菇。
糖醋香菇終於上桌了,散發著異味。阿羽一筷子一口香菇,吃得津津有味。
“你想惡心死我嗎!”龍吟風掀起珠簾,掩鼻奔到門口,大口大口呼吸著屋外的清新空氣。
“來,嚐一個!”阿羽叉著一棵香菇,朝龍吟風走去,“你會愛上這個味道!”
龍吟風如臨大敵,左躲右閃:“這個味道狗都不喜歡!”
門口恰巧一條野狗路過,汪汪幾聲,似乎在:誰我不喜歡?
阿羽叉著香菇,朝野狗走去,蹲下身子,誘惑它:“來嚐個鮮。”
野狗夾著尾巴逃走了。
“連你也不給我麵子!”阿羽惡狠狠咬掉香菇。
屋內一幫人馬本已劍拔弩張,渾然不覺中氣氛輕鬆了不少。
為首大漢趁此機會走出酒樓,抱拳道:“白公子,聊幾句可好?”
阿羽笑眯眯道:“當然好啦。”
“白公子萬望心。”大漢低聲道,“魔教教主手段毒辣,不可輕視。”
阿羽人畜無害地笑:“多謝大哥提醒。敢問尊姓大名?”
“在下點蒼派胡宥。”大漢湊近阿羽,輕聲細語,“咱們一路跟蹤魔尊至此。萬望白公子趕緊離開,免得待會兒打起來,傷及無辜。”
消息傳得好快。看樣子,五毒教內還有人想要我的命。阿羽心轉電念,微笑道:“我會點輕功,逃命沒問題。”
胡宥憂心忡忡:“那行,你倆心。要知道,五毒教擅長下毒,他若是在酒中動了手腳,你就死了。”
阿羽聽話地點頭:“謝謝胡大哥提醒。”
兩人輕聊片刻,分別回屋。糖醋炒飯已上桌,阿羽蒙頭開吃,吃得可歡暢了。
一頓飯風卷殘雲,兩人整日未進食,餓極了。
阿羽放下筷子,正待龍吟風結賬,隻見門口湧入一大夥幫傭,圍著正中的錦衣公子。那公子又高又胖,腦門油光亮,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張虎見了此人,麵色大變,戰戰兢兢迎接:“茗爺,今日好興致啊,想吃點啥?”
聽這姓氏,眾人便明白了:此人必是前朝茗家後人。
烈帝建國初始,為了籠絡前朝勢力,特赦皇族,封茗家後人為王。此人便是茗家唯一的後人,茗采字香圃。
阿羽真沒想到:茗家後人長這樣,浪費了長輩給取的好名字。
茗采肩膀一抖,披風下滑。身後的一名廝嗖地接住披風,又嗖地後退。茗采不管身後有沒有椅子,屁股往後一坐,另一位廝嗖地搬來椅子,又嗖地塞在他屁股下,不偏不倚。
氣場頓現。茗采道:“掌櫃呢?”
張虎不敢怠慢,飛奔去找掌櫃。
沒過多久,錢掌櫃邁著碎步趕來。他腦門一層細汗,點頭哈腰:“王爺,吃點啥?”
茗采還未開口,幫傭一巴掌呼在錢掌櫃臉上。巴掌清脆響亮毫無預兆,打得錢掌櫃暈頭轉向。
江湖人正義感爆棚,個個怒目圓睜,握緊佩劍。
龍吟風眉頭微皺,微微躬身,似要上前。阿羽扯住他袖子,示意靜觀其變。
散客們貼著牆壁朝外挪,唯恐避之不及。沒多久,酒樓隻剩下兩個雅間的客人,以及一行江湖義士。
幫傭指著雅間,趾高氣揚:“這兩個雅間,爺都要了。”
“應該的應該的,草民顧慮不全,罪該萬死。”錢掌櫃忙不更迭地點頭,朝張虎連連眨眼。
今日沒看黃曆,諸事不宜,盡遇上難題。張虎為難地走近阿羽,哭喪著臉:“客官,您看……”
“好好。”阿羽爽快答應,“大家都有難處,理應互相體諒。”
張虎感激涕零:糖醋狂魔實在太好話了!
阿羽朝龍吟風眨眨眼,眼神示意:快點溜,別提醒他結賬!
龍吟風一臉懊悔:早知如此,就點些貴的!
兩人疾步離開,生怕走得不夠快。後腳還未邁出門檻,卻聽身後一聲爆:“站住!”
兩人恨恨回頭,對著茗采差點兒破口大罵:又不是欠你錢!你站住個屁啊!
茗采折扇一收,瞧著某人眼睛發亮,暗暗歎道:此尤物可比昨夜入手的館美上一百倍。
茗采咽了口哈喇子:“公子貴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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