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闖還沒跑出胡同口,那種讓人生不如死的痛苦便已經消失了。
隻是人類身體的保護機製‘疼痛記憶’讓他依舊承受著無盡的痛苦,渾身肌肉仿佛被硫酸侵蝕,骨頭仿佛被壓裂一般。
過了好半晌,九死一生般的屈闖倚著牆壁佝僂著蜷縮成一團,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吸著冷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渾身的疼痛減弱到稍微可以忍受的程度,疲憊到動個手指都費勁的屈闖勉強抬起胳膊將眼角耳朵和口鼻流出來的粘稠冰涼的血跡擦掉。
不擦還好,模樣看起來隻是嚇人,可這一擦,滿臉的血像極了鬼畫符,看起來更加可怖,不過屈闖自己看不到。
又倚著牆休息了好半,屈闖這才猛然想起:
之前出現在他腦海的那個女聲過:獵殺者和殺手全部抹除,則任務完成,他有10的安全期,可以選擇留在這座城市或者去安全區,亦可隨時選擇進入下一個間城。
間城?
那是什?
這到底是什地方?
從沒接觸過這個詞,屈闖無法理解它的含義。
難道是像寫字間一樣?由一個又一個隔斷組成?隻不過這些隔斷是城市。
這來,這難道是個超大迷宮?
倚著牆壁又休息了大半,感覺身體不適已經消退了大半,他拖著依舊有些疲憊的身體向趙雨靈戰鬥的街道一步一步挪了過去。
雖然理智上知道趙雨靈肯定走了,但屈闖還是忍不住期盼趙雨靈能在那等著他。
結果,願望離現實很遠啊。
當屈闖走到趙雨靈和兩個獵殺者的戰鬥現場後,見到那副場景後不由得有點瞠目結舌。
之前周圍還算完整的商品房,此時牆壁上已經布滿了大大的裂紋,看起愛搖搖欲墜,明明是堅實的鋼筋混凝土,現在卻好像踹一腳就能踹塌一樣。
所有玻璃全都被震的粉粉碎,玻璃碎渣灑滿了馬路,而馬路中央,兩個獵殺者依舊保持著攻擊趙雨靈時的站位。
隻不過原來龍精虎猛的兩個獵殺者,此時已經血肉模糊的堆到了地上。
確切的,不能算堆,因為它們是放射性的灑到地上的,以趙雨靈站的位置為圓心,兩個怪物的血肉向外濺射,不僅僅是馬路上,就連六七米開外的商店牆壁上都噴上了不少血水肉泥。
屈闖躲在胡同,隔著那厚的牆依舊被弄的生不如死。
當時這兩個幾乎與趙雨靈零距離的怪物死的有多痛苦,渾身血肉生生被震碎,骨頭被震成渣,要不是還有部分碎塊勉強辨認,屈闖都不敢確定這兩個怪物原來是什樣了。
夕陽的餘暉撒到空曠的街道上,將這座城市的死寂渲染上一層耀眼的昏黃。
屈闖轉了一圈,沒有發現趙雨靈的身影,看起來她確實離開這了。
失落是肯定有的,卻不上失望。
調了下手表的菜單,之前強製投射的地圖也沒有了,按照記憶去找了一下,卻什都沒發現,
他有些不死心的將周圍一百米內的所有地方都翻了一遍,包括垃圾桶,可依舊什都沒發現。
雖然有記錯的可能,但所有的禮盒都被回收了的可能性更大,也就是繼續留在這,什也得不到。
那個女聲可以選擇安全區,從名字上來看,應該是幸存者的聚集地,那應該是安全的。
可就在屈闖的手已經點向了手表投影的選項上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邢廣美最後那句話:
‘在這個地方,危險的地方,不一定就危險,而安全的地方,一定不安全。’
當時屈闖還沒有什想法,可此時看著手表上投射出來的提示,他忽然想了起來,刑廣美這句話前還了一句:
‘如果你能活著的話……’
看著手表上那‘安全’兩個字,屈闖莫名的心慌起來,腦袋飛速旋轉的他甚至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如果……這個安全區都是邢廣美一樣可以徒手劈子彈的人,那憑一把沒有子彈的手槍,一塊剩下大半的巧克力和急救包……
屈闖不敢想象,他會落到什樣的下場,也許那並沒有這糟糕,可根據以往的習慣,屈闖習慣性的將事情向最壞的方向猜想。
遲疑後,屈闖還是關了手表投射出來的提示菜單,然後拖著疲憊的身體,轉身找了個地方休息。
這個城市所有和生存有關的物資都被搶走了,比如食物和水,藥品之類的,其他的物資倒是很多。
屈闖找了個完好的建築,搜羅了一堆衣服和被子當鋪蓋,然後蜷縮著緩緩睡了過去。
夜,在無聲中降臨,黑暗籠罩了一切,空曠的死城靜謐的讓人恐懼,諾大的一個城市,仿佛隻有屈闖一個活物。
他……仿佛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一般。
不過無所謂,他已經習慣了。
第二清晨,屈闖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將身上蓋著的東西全都掀到一邊。
緩緩恢複清醒後,屈闖一邊抓著雞窩一樣的頭發,一邊望著周圍淩亂而又空蕩的房間,商品架子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空氣充滿了讓人窒息的味道。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啊。
接下來的半,屈闖依舊在城市搜尋,結果依舊沒有找到半點有用的東西,別公安局的槍,就連禮品店居然連一把裁紙刀都沒有。
登山野營裝備店,漁具店,日用品……找不到一點點有用的東西,連一根線都沒有。
頂著能把人烤熟的太陽,感覺被自己已經有了七分熟的屈闖咒罵著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隨便找了個店鋪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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