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平安臉上的陰冷笑容，就像是一張燒糊了的大餅，扔在臘月寒冬，又結了冰，鄭危看著，心既厭惡又惶恐，總是覺得平安話有話。這因果報應四個字乃是佛家言語，到了平安的嘴，變得魔性起來，明朝的人視明教為第一大教，佛教、道教之類的則被看做是平日的消遣，雖然香火鼎盛，但卻不能像明教一樣成為百姓心中的精神力量來源。

    而鄭危這些在南京也算是見識了這明教籠絡人心的手段，鄭危想起那日在萬民池中見到的情景，一個老者帶著孫子從北邊趕來南京，他孫子得了重病，來到南京城後，老者便帶著孫子跪在方明塔前的萬民池中。這萬民池是方明塔東邊的市井街道上的一個圓形廣場，四周有水圍合著，每日晨起都會有諸多百姓跪拜在此，等著沐浴明教的“澤”。那日鄭危剛好路過這，親眼看見這明教方明塔的頂部的巨大珠子射出一道金光，剛好照到了那個老者的孫子身上，那孩童立時便活蹦亂跳起來，跟在鄭危身後的幾個錦衣衛跟著萬民池中的百姓都紛紛朝著方明塔跪拜，鄭危若不是來自190年，或許也會眼前的奇景折服，從而迷信明教。但僉文明有著和人類不一樣的科技手段，這些不定隻是它們很容易便能做到的，用來迷惑人類的一種科技手段罷了。

    “平安大人難道不知這因果報應乃是佛教所創嗎？莫非平安大人也信佛？”，鄭危出這話後，平安臉色鐵青，鄭危很是得意的繼續道：“哦在下忘記了，平安大人信的是護國神教，明教。在下失言了，還請平安大人見諒。”

    平安背過身看向矗立在二層築台之上的混凝土巨柱，也就是平安口中的孛界，又開始晃起自己的頭來，邊晃邊道：“指揮使大人既然不願意進孛界中去，那指揮使大人是否要搜查一下這外府？”

    “不必了，有平安大人那句話，便足夠了。我便不叨擾了，先走了。”，鄭危著便走下台階，平安背對著鄭危，晃著頭並沒有做出回應，鄭危卻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又折返回到二層築台上，對平安：“平安大人，在下向站在這看看萬民池，不知可否？”

    “指揮使請便吧。”，平安也停止了晃頭的動作，臉上的惡意消減了不少，鄭危看著平安異常的動作，聯係到平啊外星生物的身份，隱隱覺得平安是在以這個動作在和它口中的孛界交流著，而平安交流的對象極有可能便是光明王。

    鄭危走到外府的東麵，向下望去，隻有這一麵沒有雲霧的遮擋，視線極佳，那萬民池在方明塔的底部，鄭危細細的端量著，心想，若是想從這打一束光到一個人的身上，並不是什難事，隻是這既沒有追光器，也沒有投射燈，鄭危想不清楚那道金光是從何處照向那個孩童身上的。看了一會，平安走了過了，道：“鄭大人，俯瞰萬民的感覺怎樣？”，平安言語中盡是對底下萬民的蔑視之意，從這句話，鄭危便足以證實這僉文明的居心不良，但這句話又像是著鄭危一個人聽的。

    鄭危冷冷的回答道：“不怎樣，我恐高先告辭了。”，鄭危對平安的態度也是突然一變，隻不過平安早就習以為常鄭危這樣的態度，畢竟這才接近鄭危真正麵對僉文明的態度，鄭危裝了這久，也累了。

    鄭危邁著快步，走下了外府的台階。平安站在築台之上目送鄭危離去，眼看鄭危就要走到築台中間的雲霧中，平安忽然喊道：“鄭大人，我不信佛，但願你信佛，也相信因果報應，哈哈哈哈哈哈哈”

    鄭危停了一下，但沒有回頭，忽然腦子一個念頭閃過，鄭危覺得眼前的階梯突然變得錯亂，差點沒摔下去。定了定神，鄭危加快了腳步，走下台階，而平安那怪異的笑聲，猶如穿耳，難以揮去。

    “大人，我帶著幾個兄弟在這院子隨便繞了一下，便在這等您了，您沒事吧”，鄭危下到了一層築台，徐恭帶著三個錦衣衛在階梯前等候著，見鄭危眼神飄忽，像是受了什驚嚇一般，趕緊上前扶著鄭危關切的問道。

    鄭危擺擺手，道：“我沒事，你們發現了什嗎？”

    徐恭愕然的望著鄭危，道：“大人，不是你讓我們隨便那什的嗎？我們沒有搜啊”

    鄭危站直了身子，敲了一下徐恭的腦袋，道：“哎我讓你們幹嘛就幹嘛？那你們有沒有帶腦子來上班啊，那些話是給平安聽的，你們算了，算了，先出去吧，這這大，別你們四個人，就算四千人也未必搜得過來。”

    “那大人，我們這就去叫人”

    鄭危這次使勁敲打了一下徐恭的頭，道：“叫什人，撤”

    出了明教總部方明塔，鄭危喊了一聲：“撤”，坐在馬車的吳心竹和吳忠都聽清了鄭危的話，在回府的路上，兩人又將服裝換了過來。

    進了鄭府，關上了府門。吳忠和吳心竹也換好了衣服，三個人坐在內院的亭子中，此處十分僻靜。吳忠臉上的驚疑之色還沒消散，而吳心竹則沒什情緒變化，隻是握著吳忠的手道：“爸，這下你相信了吧我和鄭危都沒騙你。”，吳忠手中還拿著鄭危的微體，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道：“我沒有不相信你們，去之前我就已經相信了，隻是我想親自證實一下，隻是我以為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結果我還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僉文明，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遇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