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微微詫異，他聽出老頭疲憊的聲音，隔著電話，仿佛有些苟延殘喘的樣子。

    “你身體？”

    “沒幾年了，人都會走到盡頭的，隻是我的心結沒解開，這款遊戲的風險還在。”

    老頭聲音有些沙啞，林卓陷入沉默，雙方拿著電話，但在這一刻似乎都不知道說些什。

    “總會好的。”林卓說道。

    “你知道我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情是什嗎？”

    “無兒無女，沒有一個家人！”老頭發出歎息，他似乎有些累，身體靠在軟椅上。

    林卓沉默，這似乎是老頭心的一個秘密，因為他從老頭的語氣中聽出無奈與後悔。

    “我小時候喜歡習武，十六歲就當兵了，一路走到現在，從未想過其它事情，因為在我心隻有國家。”

    “當然，我不是後悔這些，隻是現在回想，我當初可能錯過了某些東西。”

    “哎不提也罷，我有一個師傅，對我很嚴厲，但人很好，也是我後來唯一的親人在我心，我把他當成了是自己的親人。”

    “我也是他唯一的徒弟，但執行一次秘密任務的時候，情報發生變故，他犧牲了！”

    老頭說的輕描淡寫，這是他心中的秘密，之所以能成為秘密，一定是對他造成了很深的影響，以至於他現在都還記得。

    眼下說出來，或許是在他心底埋藏多年，如今年紀到頭，覺得無所謂了。

    又或者他隻是想簡單的訴說，講述一件故事而已。

    林卓沒有打斷老頭，老頭說了很長時間，期間咳嗽不斷，但仍然還在訴說。

    直至講完，老頭深吸口氣，他躺在軟椅上，整個人輕鬆了一大截，但這輕鬆的背後，也使得他目光更為渾濁。

    “話說回來，你建立了一個帝國，擁有無盡的財富，也已經與母親團聚，還擁有了自己的孩子，我現在給不了你什，無法去控製你了！”老頭緩緩說道。

    在這之前，他擁有很多的手段去控製林卓，但如今他已經無能為力。

    “我明白你的心思，你不用擔心，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在絕對危險麵前，隻會為大局考慮。”

    林卓露出微笑，他何嚐不明白老頭的意思，老頭是擔心自己死去後，林卓對遊戲的態度發生改變。

    畢竟目前來看，也隻有林卓擁有手段去鎮壓主腦，而老頭明顯是要林卓守護這個遊戲。

    “那我就放心了，我沒辦法來看望你的兩個孩子，但我已經托人送禮物過去了。”電話傳來老頭的笑聲。

    “謝了！”

    交談到這，雙方再次陷入沉默，老頭沒有掛斷電話，他似乎是在等什。

    但等來等去，林卓一直保持沉默，並沒有開口詢問自己。

    “你不打算問一下我？”

    最終老頭先開口，他很詫異，他之前講述的故事，已經是在提醒林卓。

    他等林卓詢問父親的消息，但林卓就是沒有詢問，他不相信林卓聽不出來。

    “已經沒必要了。”林卓平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