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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鳳尋也覺得淩寒有點任性了，撿了個淩寒有閑的時候，對他道：“陛下就算是想曆練燕王，也不必急著把他推出來，他畢竟還年少，此事由寧王出麵，再讓燕王為輔，才比較合適。”

    至少，寧王從輩分上來說，算是茂陽公主的長輩，而且也有宗室的身份，更適合當幌子掛在前麵。

    淩寒笑了笑，道：“但燕王是儲君。”

    由長輩主持發嫁，自然名正言順，但由儲君主持發嫁，則更顯出了西楚對吳地的重視，也更能讓吳地百姓有受到尊重的感覺，這是收買人心的事，沒道理因為燕王年少就不去做。

    但有一個問題，燕王有繼承權，但並沒有在明麵正式確立他儲君的身份，所以淩寒的用意就很明顯了。

    “陛下是打算借這次的事情，正式頒詔封立儲君？”顧鳳尋皺了一下眉，“陛下正值盛年，無須這般急切。”

    早立儲君有利於穩固統治，安定民心，但立得太早了，也是禍亂之源，畢竟淩寒和燕王不是父子相承，而是兄弟相繼，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太小，當燕王長成時，淩寒卻還在壯年，這麵太容易滋生矛盾了。

    燕王畢竟不是從小長在跟前的，還是多觀察幾年為好。

    “不，朕很急。”淩寒衝著他笑了笑，“朕打算待天下大定之後，就退位與顧卿遍覽這世間山水。”

    隻要他在西楚皇這個位子上一日，顧鳳尋又怎可能不為他勞心勞力呢？從找到燕王的那一天起，淩寒就無時無刻不在琢磨這件事，能忍到現在，才決定封立儲君，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耐性，尤其是在跟從楚國回來的羅鋒暗地長談過之後，淩寒就更急切了。

    顧鳳尋身體的那顆藥人的心，至多隻能支撐十年，這還是調養得當不耗心力的前提之下。如今十年已過去了一半多，他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而羅鋒私下研究的換心術，卻還差幾個關鍵點。

    淩寒真的急，很急很急，隻是他不能告訴顧鳳尋他在急什，雖然，顧鳳尋十有八九心知肚明，精於醫術的人，怎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呢？

    更何況，顧鳳尋還偷偷用過幾次虎狼藥，這對心脈的損傷是不可估計的，十年？不，根本就沒有。

    遍覽世間山水，也許隻是個美好的願望。

    但，他很憧憬。

    所以顧鳳尋沒有再說什，隻笑道：“君無戲言。”

    淩寒彎起眉眼，轉身走到書案前，取過一方黃絹，提筆便寫，最後加蓋玉璽，道：“顧卿莫要抗旨不遵。”

    顧鳳尋緩緩打開黃絹，見上麵寫的正是淩寒方才許下的願，隻是用詞要官方正式得多，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喃聲道：“臣活二世，唯此刻，最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