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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槐樹林燃起熊熊大火,黑煙彌漫而起,滾滾濃煙卷入半空之中,把這片鬼槐樹的枝葉都熏的燃燒起來,泛起黑煙。
吊在半空中的屍骨因為鬼槐樹枝的萎縮而失去支撐,紛紛掉落下來,跌入火海之中,終會被燃燒成灰燼。
愛麗不管不顧,隻拉著鍾聲一味的往前跑,兩側是熊熊火海,他們兩個都是精神力極強的階超能力者,縱然身處火海也能全身而退。
因為半空中的屍骨不停的掉落下來,鍾聲心底駭然,根本不敢抬頭,隻是低著頭跟隨愛麗的腳步,往鬼槐樹林的盡頭跑去。
兩個人悶頭衝了一段時間,愛麗看到前麵道路突然寬闊,顯然就是這林子的出口,心中頓時一陣欣喜,拉著鍾聲快速衝了出去。
他們站在鬼槐樹林北側的空地上不停喘著氣,這不短的一段路他們是用盡全力跑出來的,此時驟然間停下來,都覺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
尤其是鍾聲,他是在極致的心理恐懼和體力消耗雙重壓力下,直接癱坐在地上,不停的大口呼吸,額頭上汗如雨下。
愛麗則比他要好上許多,她平複了一下,氣息漸漸順暢,站在鍾聲身邊看向那片熊熊大火燃燒著的火海。
原本晴朗的空被濃煙熏成了晦暗、雲幕低垂的昏暗之色,正篇鬼槐樹林顯得更加陰鬱。愁雲籠罩著那片樹林,不知道為什,愛麗望著這大火下即將泯滅的樹林,心漸漸升起一些難以形容的抑鬱。
這抑鬱難以形容,因為如果是往常的話,以她淡然恬靜的性格,即使是身處荒涼山丘、險山惡水,她也能從奇幻的景色感受到幾分愉悅。而現在望著眼前的一片通紅的火海,她再次想到昨見到的那一座座靜寂的平房、蕭瑟的殘垣、空茫的窗眼、莖葉繁蕪的雜草,想到這是個什樣的地方,有過多少死不瞑目的冤屈之魂,她心底的抑鬱感就真的無法排解了。
深吸了口氣,把紛繁雜亂的心思收起來,愛麗低頭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鍾聲,見他臉色煞白,一言不發的盯著眼前那片火海,以為他是還沒從驚嚇緩過來。
也隨著他坐在地上,愛麗看著他,問:“好點沒?我們已經出來了,沒事了。”
鍾聲聽到她的聲音,下意識點點頭,然後就啞著嗓子“沒事,好多了,隻要看不到那些東西,我就沒事。”
愛麗一雙紅色的眸子認真的看著他,她似乎有些猶豫,心糾結著是不是該問出來。這一路過來,她相信萬他們也有著和自己一樣的疑問,但他們誰都默契的沒有出來。他們始終覺得,該給鍾聲一些私人的空間,他不願意的事也就不問了。
可是如今,愛麗實在忍不住想問了,這兩她兩次和鍾聲共同麵對危機,她自認為自己已經算是和他共患難過的戰友了,就算最後從他那聽來的還是不想回答,但自己想問出來。
“鍾聲,我想問你個問題。”愛麗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出來之後,她發現這是徹底收不回來了。
鍾聲稍稍一怔,隨即苦笑了下,道:“我知道你們早就想問了,你問吧。”
他這痛快的應了下來,愛麗反而有些局促了,她輕咳了一下,考慮著怎問比較好。
“你……不單純是怕鬼的程度吧?”最後,愛麗斟酌著問出了這個問題。
鍾聲看了她一眼,反問:“為什這問?”
愛麗沉吟道:“你確實怕鬼,但是不止是怕鬼。你還怕那些……屍體?你在麵對萬骨坑麵的屍海時所表現出來的恐懼,甚至遠遠超過了你遇到女鬼時的程度。這兩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對你的反應最有發言權。你怕鬼,更怕這一副副累累白骨,甚至怕到連思考和行動能力都喪失了。萬他們隻是單純的覺得你怕鬼,所以也怕這些屍體,但我發現,不是這單純的。伊她也怕鬼,但她麵對這些屍體的時候,臉色變都沒變一下,她是單純的怕鬼,而你不是。對?”
鍾聲怔怔聽她把心的猜測完,發了會兒呆,然後才苦笑著道:“對。”
不知道為什,愛麗從他口中聽到他的親口承認,覺得自己心髒緊緊縮了一下。他隻發出了淡淡的一個音節,就隻是一個字而已,但愛麗卻從中聽出了深刻到漫無邊際的無奈。
鍾聲完這一個“對”字,就又沉默了起來,愛麗不問他,他也不再言語。
兩個人相互沉默了許久,愛麗突然問道:“你遇到過什事?”
簡單粗暴的問題,直接讓鍾聲打了個寒顫,他下意識回想起那些努力隱藏在他記憶深處的畫麵,然後就不可抑製的顫抖了一下。
愛麗看到他這樣的反應,忙道:“別……不能也沒什。我……我就隻是隨便問問。”
鍾聲抬起頭,一雙蒼藍色的眼睛直視著她,反問道:“我能相信你?”
愛麗微微一愣,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其他屬於自己的思緒。她不回答,鍾聲也不催她,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中。
過了片刻,愛麗私有感歎的歎了口氣,道:“我們是朋友,但是……這世上,真正能完全信任的人,恐怕是不存在的吧……我、我也一樣……也許在這件事上值得你信賴,但在另外一件事上就會對你謊……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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