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是寒冷的兵器刺入皮肉的聲音,攪動著血液,聽著就痛。
秦戮怔在原地,舉著長劍的手緩緩放下,鳳眸一眨,輕聲道:“冰兒……”
隻見宮儲冰擋在晉荀奕身前,手中握著的長劍已經深深沒入了秦戮的肩頭。
“我……”宮儲冰也不知道自己怎陰差陽錯的就刺中了秦戮,此刻雙眸滿是驚慌,“我,我不是故意的。”
晉荀奕也是吃驚,拉著宮儲冰的手試圖給她安慰。
秦戮低頭看著汩汩流血的傷口,自己往後撤了一步,把劍拔了出來。“乒乓”一聲,那把還蜿蜒著他的血液的長劍脫了沈荷的手,掉在了地上。
“冰兒,冰兒,這就是你的選擇嗎?”秦戮的神情分不清是哭還是笑。
“秦戮,對不起,我……”
“你贏了。”秦戮打斷宮儲冰的話,看著晉荀奕說道,把手的劍往前一扔,“你贏了。你們走吧。”
他兀自轉過身,搖搖晃晃的向一個方向走去。
他嘴邊帶著戲謔自嘲的笑容。
如果這一生,遇見那個名叫宮儲冰的女子,是因為料峭的春風掩蓋不住她的雋秀,以致於初識那一晚,秦戮誤打誤撞對上了宮儲冰若有所悟的回眸。
這一劍,刺的好。讓秦戮有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既然宮儲冰選擇的如此堅定,那就讓他吃痛離開好了。但是請允許他自私一下,將宮儲冰的點滴記在心中,從豆蔻年華到白發耄耋,每一幕的昨日都比今日更加鮮豔,如同秦楚皇宮的紅磚宮牆,如同展開的紫檀案錦繡長卷。這一生與宮儲冰在一起的日子,是寥寥清歌,是依依楊柳,是繾綣紅塵一朵終日不落的夭夭桃花。
此一別,清歌嘲哳,楊柳垂絛,桃花凋零,悲涼入骨。
此一別,又是誰,願逐月華,遙寄星河,相伴與他身旁?
也許宮儲冰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秦戮常常想象她是多美好多可愛。而自己的一劍,讓秦戮那些隔山跨海的相思,灰飛煙滅,心灰意冷。
秦戮走了。
秦楚國那個自稱為王的攝政王,竟然忽然讓位於兄長秦昊,甚至將兵權盡數交出,然後帶著他的孩子,走了。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秦戮從此變成了一個傳說。
有人說是秦昊暗地搞鬼,將秦戮處決了;有人說秦戮一生殺戮無數,被佛祖收了去;有人說秦戮分明是為情所困,不理世事隱居山林了。
秦昊看著交上來的折子,隨口問自己身邊的太監,道:“我弟弟生活的可好?”
“回皇上,挺好的,隻是生活平凡清苦了些。”
“嗯,一定要在周圍派人保護他的安全。他之前得罪了不少人,難免有人借此機會迫害他。”
“是。”
秦昊想起抱著孩子離開的秦戮,忽然莞爾一笑。他這個弟弟,任性的很,自小搶他的玩具,長大搶他的皇位,現在,盡數還了回來,卻搶走了他一個伶俐的弟弟。
南銘國皇帝為皎離,秦楚國皇帝為秦昊,離月國皇帝為宮韞昌。天下仍是局勢三分,三國鼎立。
不同的是,再也沒有明爭暗鬥,皇子奪嫡,沒有侵略殺戮,沒有戰爭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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