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拍了拍北辰元烈的肩頭,白倚竹難得開口安慰了他一句,仿佛多年來情深義重患難與共的好兄弟!
“我當然看得起你!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至少……你打賭贏了西冥蘭諾不是嗎?就算對付不了別人,去蘭諾那兒坑點過來,也不是不可以啊!”
輕輕抽了一下眼角,正直而又善良的北辰元烈完全找錯了重點——
“你說……‘坑’?!”
“咳咳,”白倚竹抬手掩嘴,假意咳嗽了兩聲,“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不過,你也不用打腫臉充胖子,裝什好人,看看你現在淪落到什地步了,還有閑情逸致擔心別人嗎?就算你不對西冥蘭諾下手,你就能肯定,他會感激你的手下留情,不反過來坑你?”
其實,白倚竹從來就沒有看好過北辰元烈,甚至想過直接把他踢出局,但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看來最為棘手、最難應付的西冥蘭諾,竟然敗在了北辰元烈的手!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沒曾想這個一無是處的北辰元烈,居然是西冥蘭諾的克星!
這樣一來,他就隻能將北辰元烈留下來。
不但要留下來,還要盡力地保全他,讓他為己所用,才能牽製住西冥蘭諾那個讓他頭疼而又無計可施的家夥!
一想起前天晚上玩的鬥地主,他竟然一把都沒贏,完敗在了西冥蘭諾的手,白倚竹就覺得心如刀割,痛不欲生,簡直丟臉丟到了極致!
所以……他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跟西冥蘭諾玩牌打賭了!
隻要西冥蘭諾一提出這樣的條件,他就毫不猶豫地……關門,放北辰元烈!
就是這樣的節奏,就是這棒!
一個成功的男人,並不代表他有多厲害,而在於他會不會揚長避短,會不會知人善用,知道領悟了這一點,白倚竹堅信……他一定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跟前,神經粗又直的北辰元烈童鞋完全想象不到白倚竹私底下這多彎彎繞繞的心思,此時此刻,他還在耿直地替白倚竹擔心,考慮著對方這樣的做法,是不是真的正確,是不是真的有效……畢竟,他對自己是真的沒有一丁點兒的信心。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意思?”
“我是說,西冥蘭諾好像也是從你這兒得來的福利,所以就算我贏了他,到最後得到的,不也還是原本就屬於你的嗎?我這樣說貌似有點兒饒舌,不知道你聽不聽得明白……簡單說來,你這樣的條件,似乎也沒有得到更多的福利啊!”
聽到北辰元烈這一說,白倚竹心想,他大概明白了……為什北辰元烈跟在阿言身邊那久,卻遲遲都沒有機會一親芳澤。
像他這耿直而又實誠,除了滿腔烈火之外,卻沒有一星半點的城府和心機,能鬥得過那群老謀深算的狐狸才怪好嗎!隻不過,白倚竹雖然是挺同情北辰元烈的,但可惜的是,他從來都不是什好人,所以憐憫歸憐憫,卻並不會給予北辰元烈一臂之力,助他早日成佛!
“是,你說的沒錯,但是我不在乎能不能得到什額外的好處……我隻要能保全自己的那一份,就夠了。當然,如果能有多餘的福利,自是最好不過……”
不等白倚竹把話說完,北辰元烈就冷笑著打斷了他。
“沒有如果,你想多了。”
瞅著北辰元烈一副萎靡不振、自甘墮落的模樣,白倚竹到底是忍無可忍,即便拔高了聲調,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
“你振作一點行不行?!就算不為了你自己著想,也要考慮一下我的心情啊!”
“看來,你真的是想多了……我連為了自己都沒有鬥誌,怎可能還會為了你著想?”
白倚竹:“……”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不過,有一點你倒是沒做錯。”
“嗯?”
“在我快要徹底放棄的時候,你到底沒有扼殺掉我最後的希望,或許……從明天開始,我就要時來運轉了……”
他就不相信,他會一路黑到底!
白倚竹這個條件雖然很可惡,但至少給了他一線生機,人生就像是賭博,手氣背的時候,確實是暗無天日,但隻要一朝轉運,未來就有無限的可能!
聽了北辰元烈這番話,白倚竹不由抿了抿嘴唇,本來沒打算指點他什,但是最終……到底是看不下去了!
“什時來運轉?你幾歲了?怎還相信命數這種東西?你以為我們都是輕而易舉就能討到好處的嗎?還是說,憑著一腔熱血橫衝直撞,天上就會掉下餡餅了?真是幼稚……看你也不像是沒腦子的人,既然能在天岐書院拿到那樣的成績,想必還是有點兒資質的,所以……奉勸你一句,該動腦子的時候就要多動動,別再這蠢了!”
一邊說著,白倚竹就伸手解開了北辰元烈的穴道,繼而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走了出去。
抬起頭,看著白倚竹走離的背影,北辰元烈眸光輕爍,一閃而過一道冷佞的光澤,隨後,嘴角微微勾起,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多謝教誨……”低沉的字節從唇瓣中輕聲泄出,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既然互相傾軋才是生存之道,那,就從你開始吧。”
別以為自己高高在上,可以掌握所有的事,可以掌控所有的人……北辰元烈算是被白倚竹罵清醒了,所以,他第一個不能容忍的,便是白倚竹對自己的輕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被刺激過了頭,氣瘋了的緣故,他能感覺到,先前一直深埋在心底的另外那個人格,似乎在慢慢地侵蝕自己,但不像之前那樣完全奪走這個身體的所有感知,而是一點一點的,滲透了進來,像是要同他融為一體。
北辰元烈自然是抗拒的,但就算他不願意,也是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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