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恐懼籠罩了灰衣人，盡管他們都曾受過殘酷的訓練，直麵死亡隨時到來，但那終究不過是訓練，當閃著寒光的長劍抵在心口時，不知道哪些人能泰然麵對。

    灰衣人咬著牙，忍住右腳踵和胸腹傳來的劇痛，但眼中已經有些驚懼，汗如雨下。不知道是怎樣的意誌在支撐著他沒有開口。猶豫？掙紮？他定定的看著李。

    李也不廢話，一劍揮下，嗤的一聲，一劍貫通黑衣人的左腿。

    “啊——！”黑衣人忍不住大聲痛呼，雙手本能的去捂住那道駭人的血口，卻被李一腳蹬了回去。

    “同樣的話我不會給你兩次。”李不再多言，把長劍移到灰衣人的右肩上。

    灰衣人痛苦的呻吟著，但仍舊沒有開口，左右今難逃一死，不如死的有骨氣些，然而在恍惚中他忽然聽到一句話。

    “我會饒你不死。”

    抱著必死的決心，忽然有一線生機，你該如何抉擇？

    灰衣人失神了片刻，目光呆滯。

    我死了，就什都沒有了……

    前途？

    人死了，前途何從起？倒是家人，會因此而傷悲吧……

    李手中長劍再次抬起。

    忽然，灰衣人的眼中閃過強烈的求生的渴望，癲狂的喊道：“等等，我！”

    李緩緩放下手中的長劍，冷厲的看著他。

    灰衣人聲音顫抖著道：“是章武！是章家的章武！我是孟將軍，不，孟都的部下，不知道為什孟都要我們今圍住李將軍府邸，活捉你們父兄。但是章武不知道哪得的消息，出很多銀兩讓我們幾個一定要殺死你。”

    李一驚，倒不是因為章武企圖買凶殺他，而是因為孟都要圍自家府邸，至於其中還有什變故，他此時不得而知，眼前此人顯然也不會知道的太多。

    李看了看不遠處那五十幾處翻過的土堆，每一處土堆下麵，便是一個屈死的人，問道：“這些人，為何會死。”

    灰衣人陡然心驚，顫聲回答：“他們也是孟都的部下，不願參與今日之事，所以昨夜被我們的人……”

    李渾身有些顫抖，怒視著灰衣人。

    “你過不殺我的!”灰衣人膽戰心驚的道。

    “我改主意了。”

    忽然，城中有一片強烈的白光一閃而逝。

    那是李府的方向。

    李心變得不安起來，一劍揮下了結了灰衣人性命，向那一片土堆拜了三拜，轉身迅速向城中奔去。

    ***

    陰雲覆空，黑夜徹底籠罩了這座塞外之城。

    李心焦急，追星趕月般向城急速掠行，耳邊風聲呼呼作響。

    “千萬不能有事啊……”

    孟都叛變，其他人暫時都不能相信。他一路疾掠，不多時，已經混入城中。

    李悄然來到李府附近，跳上一家府邸的屋頂，俯身趴下，透過幾片瓦縫向自家院內看去。曾經熟悉的院子此刻燈火通明，淩亂不堪，不時有護城軍過來帶走幾個家主問話，幾隊精甲軍士在附近來回巡邏。

    李仔細看遍了麵的每一個人，卻沒有發現父親和李恪等人的蹤影，楊嵩、何常侍等人也不知所蹤。

    李不由有些焦急，但是呼吸依然均勻，他很清楚他必須如此，不然，如果此地有金丹境界以上的修真者，定能感覺到他此處的異樣。

    忽然，李心沒來由的一悸，他暗自疑惑，伏在屋頂一動不動，夜色下，全然與屋頂融為一體，僅僅轉動眼珠向一側看去。

    李謹臥房外，站著一位素衣女子，這女子相貌清秀，正遠遠的看著他。

    四目相對！

    李心猛的一驚，他的眼中，赫然是楊嵩的女兒，楊盈！

    而此時，楊盈正靜靜的立在屋簷下，看著他。

    “她怎還在？她是如何發現我的？她的神識已經強大到元嬰境界了？！”

    李心念急轉，拚命抑製好呼吸，防止心跳加速。他很確信，在他專心潛伏的時候，金丹及以下境界的修真者，很難在這個距離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