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日子計算,紀曉棠懷了身孕尚不足一個月。這短的時間內,一般的郎中很難能夠斷定是否真的是喜脈。但是這幾位被請來的都是太醫院中的精英,他們綜合紀曉棠的症狀做出的診斷,是不會錯的。
眾太醫紛紛給秦震和紀曉棠道喜。
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紀曉棠還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畢竟,她雖然兩世為人,但是上一世隻活到了十六歲,別懷~孕生子,連人她都沒有嫁過。重活了一次,在這方麵也並沒有增長什經驗。
她自覺自己的身體並沒有什異樣,除了剛剛那一場嘔吐。如果不是身為母親的紀二太太特別敏感和關切,以及身邊服侍的程嬤嬤等人的精心,這件事差不多就會被當做一件事給忽略過去了。
秦震的情形卻和紀曉棠大不相同。
不得不,秦震早就盼望著這一了,一旦聽期望成真,他立刻就欣然地接受了這個喜訊,甚至可以是喜出望外。
紀曉棠的身體雖然發育的很好,但是畢竟年紀還略了些,秦震的期待中,他應該還要等上一年半載地,才能夠聽到這樣的喜訊。
秦震滿麵春風,就跟眾位太醫道謝,一麵又吩咐人準備了豐厚的謝禮,送往幾位太醫的府上。
“王妃年紀尚幼,且身子欠佳,以後還需諸位多多費心。”秦震笑著,就請了幾位太醫往外麵去話。
紀三老爺的眼珠子轉了轉,也跟在秦震的身後出去了。
屋子,紀曉棠就仿佛眾星捧月般地被一家人給圍在了中間。她此刻覺自身一切都好,就不想繼續躺在榻上,想要坐起身來,到椅子上坐了同眾人話。
紀老太太和紀二太太同時伸出手攔住了她。
程嬤嬤幾個也在旁邊勸阻,不讓她動。
“你年紀輕,還是第一次懷胎,一切都要心。剛剛還折騰了一番,現在還是在榻上安靜地躺著最為穩便。”紀老太太對紀曉棠道。
“老太太的對。”多年以來,這句話紀二太太過很多次,就數這一次的最為真心實意。“……懷的日子尚淺。恐怕坐胎不穩,你就這樣躺著,等這胎坐的穩便了,你再起來。”
程嬤嬤也要紀曉棠安養為宜。
紀曉棠知道大家是一片好意,但還是覺得有些過分了。她不過剛剛懷了身孕。自己幾乎還沒有任何的感覺,如果從現在起就要躺在榻上,按照眾人的態度,她豈不是要躺上足足十個月。
“……整個人豈不是都要鏽掉了,而且方才太醫都我的身子康健,可並沒有這樣的話。”紀曉棠將太醫的話拿出來,自己沒事。
“太醫又怎樣,他們畢竟是男人。他們哪一個生過孩子?這女人的事,自然是女人最清楚。”紀老太太幹脆地道。
這話的很不講道理,很有她老人家的特色。若換過其他時候。紀二太太肯定是不會接茬的,可是現在,紀二太太卻熱切地附和了紀老太太,老太太的對。
“曉棠,你祖母生育了你爹爹他們幾個,在這個上頭,你祖母的話總是對的。”紀二太太勸紀曉棠。
“心無大錯。”程嬤嬤很謹慎地道,“王妃也該知道,王妃這肚子的孩子對於安王府,對於王爺和王妃的重要意義。”
就是沒怎開口的紀二老爺也勸紀曉棠不要亂動。要好生安養起來。
被眾人輪番著這勸了半晌,紀曉棠也沒脾氣了。
“我知道了。”紀曉棠倚在引枕上,“我一定聽大家夥的話,十分的心在意。”
她是懷~孕的人。若對她肚子的孩子的關切,她隻會比別人多,不會比別人少。
“不過,也不能總讓我躺在榻上。我聽人,懷了身孕的人,還是要適當地活動活動才好生養。”紀曉棠這樣著。就舉出她在清遠聽到的一些事情來。
在清遠的時候,經常有莊子上的婦人隨同送鮮貨的馬車來城,也有跟到紀家來開眼界的。偶爾,紀曉棠會遇見這些人,也聽過這些人私下的談話。
大戶人家的千金姐,往往有因為難產而過世的,可莊戶人家的婦人粗生粗養的,除非是缺醫少藥,大多數生產都十分順利,有的甚至一邊在灶台邊做飯,一邊就將孩子生下來了,甚至還有的在田地幹著活,就生了孩子的。
這樣的情況,不僅孩子健健康康,就是產婦也平安無事,咬斷了臍帶,將孩子那衣裳裹一裹,就能繼續幹活,簡直是什都不耽誤。
大戶人家的千金姐嬌生慣養,懷了身孕就更加了不得,會被當做一隻金蛋一樣保護一起來,可是生產的時候反而不如經常勞作的婦人痛快。
“我若是覺得累了,身子不好了,自然會休息,平時還是該怎樣就怎樣。”紀曉棠最後道。
還沒等眾人答話,就聽得門簾子響,秦震和紀三老爺一前一後邁步走了進來。
秦震一來,眾人都很識趣地讓開,將挨著貴妃榻的椅子讓給了他。
“……將太醫們都打發了?”紀曉棠就問秦震。
秦震點頭:“已經將人都送了回去。”
“阿震還囑咐了他們幾句話。”跟過來的紀三老爺也挑了個椅子坐了,笑地看著紀曉棠道。
秦震肯定會囑咐太醫們,比如紀曉棠的身子該注意些什,他應該還會向太醫們要安胎的方子。這都是人之常情,可看紀三老爺話的態度,秦震囑咐的應該並不止這些。
“你還囑咐了他們一些什?”紀曉棠也有些好奇。
“安王妃年幼,身子欠佳,需要絕對安養。”秦震笑著回答。
太醫們回到皇宮,如果韓太後和隆慶帝或者宮其他的人問起來,他們的回答還要更加具體一些。安王妃年幼,身子尚未長成,這一胎坐的不大穩便,需要絕對臥床安養,否則有一點點風吹草動,就很可能會胎兒不保。
秦震這樣。幾乎比紀老太太、紀二太太幾個的要求更加嚴格了。
紀曉棠看向秦震的目光中就有了些哀怨。
“曉棠,辛苦你了。”秦震將紀曉棠的手握住,親昵地捏了捏。
這一句辛苦,不僅是紀曉棠為她懷~孕生子辛苦。這句話還包含~著另外一層意思。
紀曉棠懷了身孕,要平平安安地懷~孕生產,不僅要她自己的身子爭氣,同時她還要麵對許多外界的問題。
秦震之所以要送厚禮,私下囑咐太醫們。就是為紀曉棠未雨綢繆。
有了太醫這樣的診斷,紀曉棠在順利生產之前,就可以免去了進宮,更不需要見客應酬。秦震這是為了保護她和她肚子的嬰孩。
紀曉棠當然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身在這樣的位置,處在這樣的壞境,他們不得不這樣做。
雖是如此,紀曉棠還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並不是特別活躍的性子,如果要安靜下來,她可以比任何人都沉得住氣,但是想到未來將近一年的時間……
那應該是相當難熬的。
秦震立刻就讀懂了紀曉棠的心思。
“曉棠。你不要如此。那不過是對外界的,你隻需要偶爾做做樣子就夠了。在咱們自家,自然是隨你的心意。”秦震的語氣中帶著十足的寵溺。
紀家眾人都看在眼睛,暗暗地為紀曉棠高興,同時不由得也更喜歡秦震了。
“王爺,我們知道你寵曉棠,可也不是這樣的寵法。這件事,可不能都隨了她的意思。她還,很多事情都不懂呢。”紀老太太就發話了。
紀二太太跟著點頭。
紀曉棠的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阿震,我家人如今都向著你。我幾乎成了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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