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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紀曉棠幾乎都沒有睡，秦震也陪著她。紀曉棠就向秦震問起韓皇後的事情。韓皇後是在隆慶帝潛邸的時候，就嫁給了隆慶帝的。兩人是親上加親，自幼就由先帝和韓太後定下的親事。

    作為韓皇後嫡親的侄女，韓皇後從幼時就開始頻繁出入宮廷，所以秦震對她也算是熟悉。

    “……是當年京中的第一美女和才女。曉棠，你隻看到她現在，是想不出當年她的模樣的。”秦震頗有些感慨。

    韓皇後也是他的表姐，比他大了十餘歲的年紀，在他時候，韓皇後也會去見貴太妃，待他也很親切。

    “陛下和皇後也算是青梅竹馬，誰能想到，最後卻成為一對怨偶。”紀曉棠歎氣。

    隆慶帝和韓皇後是怎樣成為一對怨偶的，似乎並不是兩人一直沒有子嗣的緣故。

    “是因為皇貴妃？”紀曉棠問秦震。

    秦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隆慶帝其實是個心腸很軟，也很重感情的男人。他和韓皇後自幼一起長大，對這個表姐總會有一些感情。哪怕不是愛情，親情總是有一些的。

    可是以紀曉棠看來，隆慶帝對韓皇後，似乎連親情也沒有。

    “難道，還是因為太後的緣故……”紀曉棠竟自己的猜測了出來，而且她隱隱地覺得，她可能是觸到了事情的真~相。

    “很可能。”秦震點頭，顯然也是這樣想的。

    兩個人和衣在炕上，互相依偎著話，還沒亮，兩人就都起了身。

    廚房提前準備了早膳，紀紀曉棠卻沒什胃口。

    不過秦震還是堅持傳了早膳。

    “我也沒什胃口，但是現在不用些，隻怕這一熬不過來。”今往宮頭去給韓皇後守靈，禮節繁重，即便是宮中準備飯食。那飯食也不是什好用的。

    秦震很有經驗，讓紀曉棠無論如何都要吃一些，最好還能多吃一點兒。

    紀曉棠知道秦震的有道理，也就聽從了。

    兩人用過了早膳。服侍的人就準備了素服送上來。

    紀曉棠先就向程嬤嬤問起兒，知道兒還在睡著。紀曉棠和秦震都不打算帶兒進宮，兒還，這樣的場合不去也沒人會挑禮，隻要他們隨便尋個借口。也就是了。

    紀曉棠和秦震換了素服，留下奶娘一眾人等留在王府照看兒和秦熒，紀曉棠身邊隻帶了程嬤嬤和繡兒，就和秦震一起上了馬車，往禁宮中來。

    兩人到了禁宮外，東順門前已經排滿了素服來行禮的文武官員和各府命婦們。

    見到安王府的馬車來了，眾人紛紛讓開，紀曉棠在東順門前下了馬車，就迎麵就正碰上鄭桂。

    秦霖和鄭桂比他們早到了片刻，瞧見了他們的馬車。就沒進宮，在門前略等了他們一會。

    四個人相互見禮。

    秦霖和鄭桂臉上也有些憔悴之色，看來兩人也一樣沒有好睡。

    略做寒暄，四人就結伴進了東順門，眾官員和命婦們緊隨其後，也都進了宮，到韓皇後的靈前行禮。

    韓太後和隆慶帝都在。

    韓太後坐在那，一隻手拿著帕子不住地抹淚。隆慶帝在韓太後的旁邊坐著，整個人木木的，麵色死灰。一雙眼睛呆呆的毫無神采。

    隆慶帝並沒有落淚，甚至表情也不見有多傷心，但是紀曉棠卻覺得，對於韓皇後的死。隆慶帝比韓太後還要傷心。

    隆慶帝是真的傷心。

    以隆慶帝的身體狀況，竟然一直堅持到眾人行完了繁瑣的禮節，還坐在那一動不動。

    行過了禮，秦震、秦霖、紀曉棠和鄭桂就站起身，走到韓太後和隆慶帝的跟前，給兩人道惱。

    韓太後讓幾個人起身。一麵就發出一聲長歎來。

    還沒等韓太後什話，旁邊的隆慶帝突然笑了。

    這笑聲在大殿上非常突兀，眾人都不由得呆愣住了。

    韓太後的嘴角抽了抽，扭頭去看隆慶帝，心正想著要些什，將隆慶帝這笑聲遮掩過去。【ㄨ】可又不等她什，隆慶帝就笑著開了口。

    “死的好！”隆慶帝大笑著話，眼角卻濕~潤了。

    眾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韓太後的臉色也完全變了。

    “陛下……”韓太後沉聲喚道，看向隆慶帝的眼神就多了幾分嚴厲。

    隆慶帝了一個死的好，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還未完全站起來，卻是兩腿一軟，眼前發黑，就向前栽倒。

    秦震和秦霖幾乎同時上前，扶住了隆慶帝，旁邊的中官也忙上前來攙扶。

    韓厚鐵青著臉，也站了起來。

    隆慶帝被眾人扶住了，卻又咳嗽了起來，伴隨著嘔的一聲。

    隆慶帝吐了。

    最靠近隆慶帝的幾個人都來不及反應，眼睜睜地看著隆慶帝吐在地上。

    那是一攤殷~紅的液體，眾人抬頭，就見隆慶帝的嘴邊也是猩紅一片。

    隆慶帝又吐了血。

    也不知道是誰就尖叫了一聲。

    “陛下……”眾人胡亂地喊著，其中秦震和秦霖的聲音最高，兩個人連聲地喊著宣太醫。

    “都退下！”韓太後的聲音超過了眾人所有的聲音。

    隨後，就有禁宮侍衛和中官們一擁而上，他們扶住了隆慶帝，隔開了眾人的視線，秦震和秦霖也被韓太後的人推了開去。

    韓太後的臉色鐵青，目光狠戾，但是起話來卻依舊十分鎮定。

    “陛下和皇後少年夫妻，情深意重，傷心極了，一時心火上湧，太醫早就給陛下看過，並不是什要緊的事。很無妨的，隻要陛下好好歇息，盡早忘卻哀思……”

    韓太後這樣解釋了幾句，就吩咐人將隆慶帝送回寢宮歇息。

    秦震和秦霖不約而同地上前，要護送隆慶帝回寢宮。卻還是被韓太後給攔了下來。

    “震兒、霖兒，陛下那我已經做好了安排，如今我年老，陛下也哀思過度。你們皇嫂的喪事，隻能仰仗你們兩個了。”

    韓太後宣旨，讓秦震和秦霖負責韓皇後喪事的所有事宜。

    “不要去打攪你們皇兄，一切都由你們做主。實在不好決定的事，就來問我。”

    韓太後下旨將隆慶帝送回寢宮。且在寢宮外布置了嚴密的守衛，不僅任何人不得入內，就是隆慶帝身邊服侍的人也不能外出。

    之後，韓太後又在大殿坐了一會，就往後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