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見錢昱, 並未安排在自己的繡樓, 而是選擇了門樓邊上的藏書閣樓上。
二樓外設有桌椅,陶清命人上了茶水和點心,她從二樓處可以清晰地瞧見永安街的街市。
門童領著錢昱穿過走廊往藏書閣樓來, 陶清坐在椅子上, 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瞧著,直到錢昱進了閣樓,陶清方才收回視線。
錢昱一路被領著上了二樓, 透過紗簾她能瞧見陶清的身影, 隔著紗簾, 錢昱鄭重其事作了一揖道:“昨日陶少東家生辰, 錢昱爽約失信, 今日特來請罪。”
陶清聞言看向遠方,輕輕歎道:“這一禮陶清受了, 在陶清認知, 錢東家言而有信,答應的事從不反悔, 時至今日我也不追究是何原因了,但求一物, 自此後陶清絕不糾纏。”
“但不知所求何物?”錢昱隔著紗簾問道。
“承諾書,承諾你此生絕不娶平妻絕不納妾。”陶清一字一句地著, 今日錢昱口口生生家有賢妻拒她千之外,如果將來娶了平妻或納了妾室讓她陶清情何以堪。
錢昱聞言疑惑地看向陶清,兩人之家的紗簾隨著風兒浮起又落下。
“借陶少東家筆墨一用!”
“敏!”陶清聞言背對錢昱, 輕輕喚了心腹的丫鬟。
“是,姐!”敏應聲端著筆墨紙硯出了紗簾,放在外麵的桌子上,“錢東家,請!”
“有勞了。”錢昱撩袍坐下,拿起狼嚎輕輕沾了墨,提筆寫道:“此生唯與吾妻共百年,若違此誓,人神共憤!”隨後在左下角寫了自己的名字。
敏見錢昱寫完,便將承諾書拿起進了紗簾。
陶清一字一句地讀著,仔細的疊好,站了起來,手扶在欄杆上,不經意一瞥,竟然瞧見了玉蘭母女倆。
不遠處蘇玉蘭牽著包子的手,包子偶爾蹲下,撿著幾塊石頭,然後揚起臉朝著娘親笑。
“真好!”陶清喃喃自語了一句,複而轉頭看向紗簾外的錢昱道:“不遠處有對母女在等你,快去吧。”
錢昱聞言隻覺得心都被外麵的母女填滿了,從懷掏出銀票放在桌子上道:“這是還與陶少東家的本錢和利金,還望收好,錢昱就告辭了。”
錢昱罷微微作揖便提著袍子匆匆下樓。
“姐,錢少東家走遠了。”敏輕輕提醒道。
陶清聞言收回視線道:“收拾行裝,去嶺南。”
“是,姐!”敏罷出了紗簾,剛下了一樓,便見自家老爺上了樓在,隻得停下行禮。
“老爺!”
“嗯,姐在上麵?”陶老爺留著很長的胡須,平日對下人們也都慈眉善目的,因為陶清自幼喪母,對女兒也一直是寵愛有加。隻是前不久他提及世交家的兒子,女兒想也未想便拒絕了,今日更是約了如家的東家來府上,那錢東家可是有妻室的人啊!
“在,剛才命我收拾行裝,要去嶺南經商!”敏瞧見自家老爺麵色有些難看,不敢假。
陶老爺聞言沉吟片刻大步往樓上去。
陶清正要下樓,瞧見自家爹爹連忙上前去迎。
“清兒啊,爹前幾日提的你王伯伯家的嫡子,你不妨暗地見見,你歲數也過了二十了,姑娘到了這個歲數再不嫁可就成了老姑娘了。”陶老爺坐下拉著女兒的手道。
“爹,女兒那日的很清楚,非心中之人不嫁。”陶清麵色已稍稍不悅。
陶老爺聞言急的站了起來,反複踱步後歎道:“可,那錢東家有了妻室了,你何苦呢,你娘走後,爹一直不肯續弦,為的就是我女兒不受委屈啊。難道大了卻要和人嫁同個丈夫,後半輩子吃盡委屈不成?”
“爹,放心,女兒不會嫁她!”陶清上前扶著陶老爺的胳膊,“女兒想在自家族過繼個女兒,今後偌大家業全由她承繼。”
“什?過繼個女兒?你,你難道想不嫁了?”陶老爺吃驚地看向女兒,他女兒花樣年紀,怎地會想不嫁人了呢?
“不嫁了!”陶清給自家爹爹倒了一杯茶,“爹,女兒可以在這商海立足,此生不必依附男子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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