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格平靜地看著崔菲，語氣疏離：

    “崔女士，案發的時候，你和你家先生在一起？”

    “是。”崔菲很肯定，緊張地摁了一下額頭。

    “在哪？幹什？”

    “在客廳商量事情。”飛快回答。

    “誰可以為你們證明？”

    “就隻有我們兩個。”崔菲自以為回答縝密。

    “嗯，很好。”

    言格點了一下頭，風淡雲輕地推出結論。

    “三種情況：1，你們兩個是共犯；，你們一個犯罪另一個維護；，是屋剩下的人。”

    崔菲的臉愈發蒼白，她什關鍵信息也沒，怎就被分析得無處可躲了：

    “這……”

    她的表情逃不過言格的眼睛，他很快下結論，語氣確定：“我對了。”

    平靜之下的淩厲叫崔菲猝不及防。

    言格：“你母親當時在哪？”

    崔菲閉了閉眼，知道他的厲害，不肯回答了：“我不是你們的犯人，你們再問什，我都不會再了。”

    甄意開口：“你當然不是犯人，可以不回答。但如果把你關在警局高壓48時，你還能這嘴硬嗎？”她上前一步，逼近她，笑帶著狠，“崔菲，我們去警局，兩個都去。比比看誰先開口，好不好？”

    “你……”崔菲驚愕。

    言格又慢條斯理道：“崔女士，甄意是在受你欺騙且頭腦不清醒的情況下幫你處理艾櫻的，如果是爺爺發病，他完全無刑事責任能力，這不會存在共犯，且她自首會量輕。但你就不同了，除去破壞證據，你至少是窩藏協助罪

    犯，至多，不必我了吧。”

    崔菲簡直要給他們倆逼瘋，一個清淡無害地分析，一個不顧一切地威脅，她覺得自己快堅持不下去。

    狡辯也是無用，垂下頭：“別了，我告訴你們吧，是齊妙。”

    齊妙？

    言格不話了，看向甄意，意思是後邊的交給她。

    甄意明顯不信：“她為什殺艾櫻？”

    “我怎知道？”崔菲咬牙切齒，“齊妙沒家教，性格暴躁又酗酒，艾櫻也是個牙尖嘴利不饒人的驕縱孩子，誰知道她們兩個發生了什？”

    “她殺人，你摻和個什勁兒？”

    “我……”

    崔菲看一眼言格手中的錄音筆，言格關上，她才聲道，“我，我和艾程還保持著，關係。”

    “所以？”

    “那壽宴，我和他在洗手間……齊妙看見了……她以此威脅我，我不幫她，她就會告訴她爸。”

    “壽宴那你和艾程在……”

    “甄意你是不知道，行遠他，他在那方麵不能滿足……”

    “夠了，不用你有多欲壑難填，”甄意打住。

    言格沉默半晌，問：“戚行遠先生為什幫忙？”

    “是。如果是齊妙，他一定不會管她；但我……我騙他是我殺的，他就沒辦法了。”

    “……”甄意無語。

    言格淡淡問：“那你怎和他解釋你殺人的原因？”

    這人問話真是窮追不舍，句句關鍵啊！

    崔菲頭皮發炸：“怎解釋？還不就亂編。一哭二鬧讓他相信就是了。”她閉嘴，不肯多了。

    言格靜靜看她幾秒，也不問了。

    甄意：“隨後，你們就一起計劃怎拋屍是嗎？”

    “是。”

    “因為對我也不放心，所以我來前，你們就轉移了現場，把櫻搬到會客廳，用畫畫的顏料調出血的顏色，再叫我過來，是嗎？”

    “我沒辦法。不論是藏屍，還是麵對警察盤問，我都沒法做到不留漏洞，隻能找你。”

    “混蛋！”甄意上前一步，差點兒沒忍住扇她耳光，“所以你就想把我拖下水，讓我生不如死嗎？”

    “對不起，隻有用爺爺才能把你牽扯進來。你就當幫我的忙吧，求你了！”

    甄意目光洞悉，臉色愈發冰冷：“不對，不止如此。”

    “崔菲，你設計爺爺，不僅是為了讓我幫你，更是栽贓。”她出奇的冷靜。“如果拋屍出現問題，如果警察順藤摸瓜找來，如果終有一隱瞞不住，爺爺就成了你的替罪羊。這才是你的雙保險！，崔菲，你給我打電話前，就移屍，為如何脫罪做了第一層設計。連我都不信，不讓

    我知道第一現場在哪兒。”她諷刺地笑，“你真聰明，滴水不漏，把這聰明用在親人身上，讓人佩服。”崔菲已被她看穿，知道狡辯也無濟於事：“對不起，我別無選擇。如果讓行遠知道我出軌，我就什都沒了。甄意，現在不是這個的時候。我在警察局有認識的人，雖然公眾還不知道，但一時前南中山

    林發現女孩屍體，警察去了。”

    崔菲抓住甄意，緊張道，“身份確定需要一段時間，但我想肯定是艾櫻。如果警察來查怎辦？我們該早作準備。”

    “我們？”甄意仿佛聽了笑話，“誰跟你是我們？”

    “萬一警察挖出秘密，牽連爺爺，你也不管嗎？”

    “不會牽連爺爺。如果你敢，我會挑明你和艾程的奸情，我想，戚行遠和你殺掉艾櫻，比爺爺殺掉她，更讓人信服。”

    “你威脅我？”崔菲不可置信。

    “對。我就是在威脅你。”甄意徹底冷臉，一字一句道，“崔菲，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你敢把爺爺牽扯進去，即使隻是對他的名譽造成哪怕一點點的傷害，我發誓，會毀了你至今為止的幸福人生！”

    崔菲瞠目結舌，震驚了足足十幾秒，仍不肯放手：“甄意，你想脫身嗎？你已經參與拋屍了！”

    “我沒有！”甄意心不確定，表麵卻斬釘截鐵，“證據呢？我是替你運屍體了，還是替你清理屍體清理現場了？奉勸你，不要隨便栽贓一個律師。”

    崔菲氣急：“但你教我了！”

    甄意一愣，記憶很模糊，究竟教了多少？

    崔菲見甄意冷麵不語，反而先慌了，甄意教他們怎處理，但從頭到尾都沒親自參與。她不懂法，難道這個不算參與？

    她苦痛地哀求：“意，你別這樣，我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可你知道我生活得多不容易嗎，我不能失去現在……”甄意無動於衷地打斷：“崔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每個人都活得不容易，但不是每個人都做這種豬狗不如的事！齊妙我管不了，但關於拋屍這件事，我給你兩時間考慮，如果你不和我去自首，我就

    自己去，順帶舉報你。”

    “你！”崔菲驚愕，還要辯解，她的電話響起。

    甄意不等她，轉身看言格：“我們走吧！”

    言格和她一起下樓，輕聲問：“決定了？”

    甄意低下腦袋，有點兒沮喪：“雖然記不太清，但我好像是真的參與了。總得承擔責任吧。”

    言格嗯一聲：“戚家肯定會請律師，如果他們死不承認，或者全推到你身上，怎辦呢？現在證據都湮滅了，怎得清？”

    “……”甄意苦瓜臉，“言格，你別打擊我好不好？”

    “我隻是陳述很有可能發生的事。”他很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