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意的手伸進言格的內褲,那熱得像火爐,她收回手,輕推言格,讓他重新平躺回去。
她翻身趴在他身上,輕輕吻他:“言格?”她撫摸他的臉,一次又一次喚他,“言格?”
他被她吵醒,緩緩睜開眼睛,黑色的眼瞳像水洗過的黑玉,純粹澄淨,看著她,那麵隻有她的影子,很唯一,很幹淨。
一瞬間,甄意的心都軟成了一灘水,莫名的又傷感又欣喜。她貼過去,輕輕吻他的唇,柔軟溫熱的他的唇。他還是懵懵的,沒有抗拒,眼神仍是明淨。
“言格?”
“嗯?”
“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靜靜看著她,沒話,她的心開始疼痛,可是。
“甄意。”他聲線溫柔低沉得不像話,緩緩闔上眼眸,“你是甄意。”
他喃喃像述一個夢境,安寧地睡過去了。
甄意心溫暖得一塌糊塗。借著酒勁,她坐起身,把他的褲子拉下來。
月光清亮。
她心慌手抖,生澀又笨拙地撫摸,和他抱在一起,親吻,磨蹭,熱度在緊貼的肌膚間傳染。
她跪起來,跨在他腰間,降低重心,緩緩靠近。她心在發抖,閉了閉眼,下定決心坐下去。身體才下沉,便被劇痛阻礙,疼得冷汗直冒。她揚起頭,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正當甄意撅著屁股一臉愁苦地比較著各種可行方法的時候。
言格的手動了一下,抓住她的腳踝。她一驚,差點兒一屁股坐下去。抬頭看他,他側著頭,濃濃的眉,長長的睫毛,高高的鼻梁,睡顏依然安詳。
她愣愣的,想起他片刻前夢囈般的喚她“甄意”。
思緒忽然回到多少年前的那個夏,工廠住宿樓頂層悶熱的衣櫃,少年時代的她和他,同樣的懵懂青澀,同樣對禁忌有著致命的好奇和探索。
她渴望而煎熬,他痛苦而焦灼,隻有一樣東西能讓他們解脫,讓彼此快樂。
可在她即將坐上去時,他忽然托住她。他忍耐得全身都是汗水,水滴匯集成河,從他黑黑的濕發上淌下。
他嗓音幹澀而嘶啞:“甄意,不能這樣。”
“為什?”
“如果,我隻是如果,因為各種原因我們以後沒在一起,比如我死了。我不會介意這種事,可如果你以後的那位他介意,你該怎辦?”
“可我不介意。”甄意鼓著嘴,隔了半晌,撲上去摟住他的脖子,兩人汗噠噠地抱在一起,她歡歡喜喜的,“言格,你是要和我結婚嗎?你要和我結婚嗎?我答應啦,我們結婚吧。”
所以,盡管後來越來越親密,做了很多事,卻從沒到那一步。
……
一時間,忽然酒醒了。甄意跪在他身上,臉發燙,有些羞愧。
她趕緊下來,跑去洗手間拿冷水洗臉,一會兒罵自己酒醉亂性,一會兒罵自己鬼迷心竅,覺得自己簡直又好哭又好笑。一如往常,她選擇了笑。
她把自己清理好了,給總台打電話:“要兩杯蜂蜜檸檬水,謝謝。”
……
言格胃難受得厲害,燃燒般火辣辣的煎熬,頭腦也昏昏沉沉仿佛灌了鉛,難受的感覺像抽絲般漫長。渾渾噩噩中,他聽見有個聲音在叫他:“言格!”“言格!”
他認得她的聲音。
她話一直都是這樣,總是喜歡言格言格地叫,和他每一句話,開頭都要搭上他的名字:“哇,言格,這個巧克力好好吃哇!都給我吃掉嗎?”
“言格你看呀!我的眼睛今變成三眼皮了,哈哈!是不是很美?”
“言格,你好厲害,你怎記得住圓周率後兩萬個數字?”
“言格~~陪我去嘛,拳擊賽很好看的,可以看到有選手‘梆’地被打出鼻血。”
“言格!”
“言格?”
“言格~~”
……
“言格,我不喜歡你了!你好無趣,這無趣還活著幹什?和你在一起,我都變得無趣。和你在一起,我變成了一個我自己都不喜歡的人。看什看?放手。……放手!
我不喜歡你了!不!喜!歡!了!聽不懂嗎?”
他痛苦地翻了一下身,掙紮著拉住她,要醒來,睜開眼睛,卻見她的臉龐近在咫尺,緊張而安靜地看著他。
“言格,你知道我是誰嗎?”她問。
“……甄意。”他答。他怎會不知道她是誰?
甄意,你是甄意啊。
分別8年,我不回想你的笑臉,不回憶你的呼喚;我再不回學校,也不走我們走過的路。
我不跟人談你,也不願別人跟我談你。就連做夢,你也不來。是我沒讓你開心,是我,不值得你記得。
有一個夢,終於回到校園,終於看見你,心就落下了:看,甄意還在,我就知道。
你太燦爛,靠在教室的窗戶邊,像一道虛幻的光,看不清臉。我不敢喚:“甄意”,可你不記得我了,歪著頭,似乎在笑,:“你是誰?”
……
他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中途醒來,萬俱寂,月光如水。甄意側身縮在他身旁,睡著了。他蓋著被子,她卻睡在被子上邊,裹一張毛毯,像繈褓的嬰兒,隻露出頭。半明半暗的月光中,她睡顏寧靜,安然,有些柔弱,肌膚在黑暗中愈發瑩白,毯子上的絨毛就
著她均勻的呼吸,有一陣沒一陣地擺動。
言格從被子伸出手,一根指頭觸碰到毛毯的邊角,輕輕勾住,闔上了眼。
……
早起後,甄意倒沒什異常,兩人各自洗漱完畢。走出房門,她嚇一跳,門口齊齊立著兩排男人,西裝筆挺,麵無表情。帶頭的那位麵相硬朗,看甄意的眼神依舊不善。
甄意愣一下,無意識地往言格身前擋,昂著頭比來人更惡凶凶地回瞪。這一瞪,那人反而無措,看向言格,被他眼神製止,快速收回目光。
甄意覺得其中有個麵熟,這才反應過來,窘迫極了,剛要挪開,手被言格牢牢握住。
他拉著她,步伐稍快帶到電梯口,叮一聲,門開。
邊,一位麵容優雅氣質絕佳的貴婦人抬頭,稍稍睜大眼睛,沒怎看言格,眼神很快落在甄意臉上,微眯,變得探尋,又下滑落在言格握著甄意的手上,不動聲色地平息下去。
言格拉著甄意進電梯。
觀光電梯一層層下落。某一瞬間,言格才意識到手心有一團軟軟柔柔的東西,靜默半刻,緩緩把她鬆開。
甄意悄悄打量那位貴婦人,覺得她美貌非凡。一身水墨煙雨畫的裙子,像從古風圖走出來,頭發挽了髻,別一根琥珀簪子。國色香。
她察覺到甄意的目光,眼神挪過來,沉利,不易靠近。
甄意一愣,婦人漂亮的桃花眼已轉向言格,平靜地問:“你昨晚一直在這兒?”
言格淡淡反問:“你的任務是追蹤我?”
甄意費解,難道言格什時間出現在哪都有人在盯著?這大的人至於嗎?
難怪那群人眼神凶惡,肯定以為她把他了。奇怪,有心思在外麵守一整夜,居然沒衝進去把她活抓。估計是她沒鬧出動靜,沒真的叫床服務。
“言栩擔心你出事了,一晚上沒睡覺。”
“我沒事,你轉告他。”
甄意一詫,這該不會是……瞬間,她拿出最美的笑容,自動自發地帶上言家準兒媳的覺悟,要和未來婆婆套近乎,言格拉起她的手,不等她“伯母好”,就出了電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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