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們、各路人員們忙忙碌碌。

    甄意蹲在角落做筆記，和易洋商量角度和選材，忙了一會兒，去洗手間洗手。剛好撞見司瑰。

    司瑰邊往手上抹洗手液，邊聲道：“剛才你身邊跟著攝影師，一直沒好問。”

    “問什？”甄意從包拿出梳子梳頭發，她特在意這個，有一根頭發絲翹出來她都要重新梳馬尾。

    “言家是什背景啊？”

    “什什背景？”甄意困惑。“上頭的上頭的上頭的人了，不把安瑤毫發無損地救回來，咱們局長就可以請辭了。所以才把那個寶貴的犯罪心理專家季陽大神都請來了。”司瑰納悶，“關鍵是大家也不清上頭的上頭的上頭，到底什

    來頭，這個言家好像神神秘秘的。”

    甄意支吾道：“或許是安瑤背景強呢。”

    “哪有？上次許茜案就調查清楚了，她是孤兒，沒親沒故。不過她也夠拚命的，去國外讀書全是拿的最高獎學金。”

    甄意稍稍一愣，沒想安瑤身世這淒苦，心更難受：“阿司，你們一定要把安瑤救出來。不到一個星期她就要結婚了。”

    這一，司瑰也難過：“甄意，別擔心，我們一定會把安瑤救回來的。”

    甄意梳完頭發，出去了。

    沒過一會兒，司瑰準備出去，洗手間的門再度推開，進來的是楊姿。兩人都詫異：“你怎在這兒？”

    司瑰先答：“有點兒案子。”

    楊姿聽了，：“我是來找朋友的。司瑰，我朋友從今上午不見，她弟弟一直沒聯係上她，急死了。”

    “多久了？”

    “7，8個時吧。”

    “或許是去辦事了吧，這短的時間，不足以立案調查的。”

    “或許是吧。”楊姿歎了口氣，停幾秒又問，“我剛好像看見甄意了，她最近過得挺好的吧。”

    “嗯，她，幹什都不會差啦。”司瑰笑了，“她嘛，不愛計較個性又大方，現在的新同事和新上司都很喜歡她。”

    楊姿點點頭：“嗯，她一直都運氣很好。”

    這話卻叫司瑰聽著不太舒服：“運氣好？”“是啊。”楊姿溫和地笑，“從以前到現在，她過得多順心，多恣意，什難事到她麵前都變得順利。中學瘋玩5年，成績全年級墊底，高三努力一年就考上hk公安，比內地的一本還好。不是法律本科出身，半路學，可多少法律高材生不如她，江江是帝大畢業的，都給她打工。工作中，卞老大、尹檢察官都幫她。雖然犯了罪，但還好保住了執照。新工作在電視台上班，以後或許會成為名記者。關鍵是還找到

    了一個那好的男朋友。家世背景不用，還是中學的男神。老真眷顧，讓她做什事都那順。當然啦，後麵這些都是事務所的同事的，還好甄意現在不在那，不然要生氣了。”

    她語氣平和又乖巧，聽不出什諷刺，可司瑰還是覺得哪兒不對，斟酌了半晌，終於還是沒忍住，道：“楊姿，我不認為她是運氣好。而且，即使聽到這些話，她也不會生氣。”

    “咦，你覺得她運氣不好？”這問題真微妙。“不關運氣的事。我不知道高中的她是什樣子，因為她從來不提，可大學四年，她是我們全係最努力的人，不管周末節假暑假寒假，全泡在圖書館；她是半路學法律，可她讀研時淩晨才睡清晨就起，

    你和我都看見了。她厲害是因為她比很多人都努力拚命。別人，比如你，在上網聊美容看劇物色戀愛對象時，她隻幹了一件事，學習。不要卞謙把好案子給她。唐裳的案子，當時你們律師事務所沒一個人敢接，怕林家報複；等到了戚勉，你們同事都懷疑他是殺人犯甄意要身敗名裂。自己沒勇氣沒膽量做的事，別人做了，成功了，就是

    運氣好嗎？楊姿，我很好奇，如果唐裳戚勉他們一開始先找的你，你敢接嗎？”

    楊姿尷尬地笑笑：“這些話又不是我的。”

    “那好，你可以轉告你的那些同事們。甄意認罪後，把戚勉案賺的錢，一分不剩給了艾櫻的父母。幾百萬！要是你，要是他們，舍得主動拿出來嗎？”“至於她和言格，我隻知道她從大學到現在沒和任何男生搞過曖昧，你和她是高中同學應該比我清楚。很多女人，沒她癡情，沒她執著，沒她勇敢，見她追到好男人，就酸酸地笑她厚臉皮，追來的男人不靠譜；可這男人剛好頂尖優秀，於是就她運氣好。不是絕世美女，也不是溫婉淑女，除了運氣沒別的解釋。可這些人自己敢追嗎？追了人家就要你嗎？所以，人還是別在運氣這樣可笑的事。如果等

    著男人來曖昧，還真不停被人勾搭，這才叫運氣。”

    楊姿臉紅：“司瑰，你是在我嗎？”

    “我隻是在那些詆毀我朋友的人。楊姿，或許你的這些都是別人的，可你這樣，我真的分不清你隻是沒主見，還是讚同了‘別人’的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司瑰完，轉身走了。

    甄意回去育嬰室那邊，言格和幾位警官的談話剛巧到尾聲，大家都散開了。

    甄意走過去言格身邊，問了一直沒來得及問的問題：“言栩他還好嗎？”

    “不好。”

    回答很直接。

    甄意便不知下句該什了，猶豫半，道：“警察會抓到綁架犯的吧？”

    “會鎖定嫌犯。”他。

    “警方根據道路監控，大致摸出了嫌犯車輛的行駛軌跡，往南中山的山林方向去了。可他們棄了車，是被偷的二手車，找不到有用信息。”

    甄意明白：“所以即使找出嫌疑人信息，也很難查出他們所在的位置，對嗎？”

    言格沒作聲。

    這時，林警官過來，警方已經根據他的條件鎖定10名嫌疑人，有5個能聯係上且有不在場證明。剩餘5個聯係不上，警察已開始調查。

    甄意歎：“好快！”

    “還不夠。”言格臉色不甚明朗。

    對綁架案，每分每秒都是至關重要的。更何況還有脆弱的新生嬰兒。

    他沉思半刻，徑自往前走。

    “你去哪兒？”

    “安瑤的辦公室。”

    甄意跟在他身後，望著他高大而安靜的背影，不出話來。

    安瑤失蹤，言栩肯定備受煎熬，言格也一定難受。這種時候，她不知該如何安慰。因為，麵對他沉默的難過，她也覺得無能為力。

    望著他插在口袋的手，她不知為何，心弦微動，上前去他身邊，手緩緩鑽進他的褲兜，撫順他的手掌，十指交叉，柔柔地握緊。

    他的心稍一凝滯，便覺手心擠進了一團柔軟。

    她並沒有像中學常做的那樣，手臂纏上去，整個兒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手臂。

    僅僅隻是溫暖地握著他的手。

    言格微愣，記憶有些恍惚，側眸過去，她抿唇笑著，很暖，還有一點點理直氣壯。

    “言格，別擔心。安瑤是好人，不會出事的。”

    言格不吭聲，露出難忍之色，猶疑了幾秒，終於：“甄意。”

    “嗯？”

    “一個人是好人，和她會不會出事沒有邏輯聯係。”

    甄意：“……”他真的需要安慰？

    她突發奇想：“言格，如果是我被綁架，你會著急難過嗎？”

    他的手指微微僵了一下，非常簡短地：

    “會。”

    這世上，能讓他緊張的人，沒有幾個。

    她滿足地笑了，朝他身邊靠近一點點，有些驕傲：“我就知道。”

    隔一會兒，又問，“你剛才形容疑犯，‘他很孤獨，無法建立兩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