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8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玖月晞 本章:chapter 68

    子彈把甄意的腿灼出了血洞,好在沒傷到骨頭。止血上藥後,她不管護士的阻攔,也不管走一步就像踩在刀尖上,立刻拄著拐杖去看言格。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門口筆直立著一排人,椅子上立著好幾個中年的男士女士,在低低地交談。

    坐著的人看上去個個低調矜貴,氣質不凡,估計是言家的親戚。

    其中有一個甄意認識,言格的媽媽。

    走廊十分安靜,這些人話聲極低,甄意著急忙慌咚咚咚的拐杖聲聽上去就格外刺耳。

    眾人的目光緩緩凝去她身上,從來灑脫的她一時間竟莫名感到一股極大的壓力。

    她彎腰點頭,努力笑笑,心地打招呼。

    那邊的人皆是有度地頷一下頭,但都沒有笑容。

    言母起身,走到甄意身邊站定。

    甄意有點緊張,淺淺地笑:“阿姨好。”

    想自我介紹一下,對方已點頭:“你好。”

    看上去和煦,卻不可親近:“甄意姐,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您請。”

    “不要再接近並傷害我的兒子了,可以嗎?”

    她平和的話卻像一耳光打在她臉上。

    甄意麵紅:“這次的事不是我故意……”

    “隻是這次嗎?”她問。

    “……”

    “甄意姐,恕我直言,任何出現在言格身邊的人我們家都會調查,所以我比你想像的了解你。”她看上去高貴平靜,出的話也體麵有禮。

    “我知道你是個很優秀的女孩,我相信你愛言格,愛得很純粹。如果不是你,我們家會有兩個言栩,因為你,言格才成了現在的樣子。這點,我要感謝你。”

    甄意胸口沉沉地起伏,知道後麵會有一個然而……

    “你很熱烈,很燦爛,可你這樣燃燒熱情的方式不適合言格。為了接近你,靠近你,他一次次挑戰極限。他過得很痛苦。甄意,你的委托人或是受訪者受苦,你都會擔心難過。對言格呢?”

    甄意呼吸稍滯,停了一秒,搖搖頭:“阿姨,雖然你可能不相信,但和言格在一起的時候,我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就算他不話,不動作,不看我,我也能感覺到他是開心的。因為如此,我才會一直不放手。所以,如果他覺得我帶給他的不是

    快樂,而是痛苦,讓他自己和我,我感覺錯了,那我會立刻離開,絕不回頭。”

    她彎腰對言母鞠了個躬,抬起頭時,不卑不亢。

    言母神色莫測。

    這時,手術室門開,甄意立刻上去。

    病床上,言格臉色慘白如紙,濃眉深深蹙著,臉上全是汗,像是剛受過一番酷刑。

    甄意心疼得發麻,問:“沒用麻醉嗎?”

    言母也低聲質問:“你們怎回事?!”

    醫生趕緊道:“離頭部太近,他不肯用麻醉劑。”

    甄意看他臉色快白過床單,臉上濕漉漉跟水撈出來似的,疼得心肝都在顫。

    像是感覺到她的目光,病床上,他緩緩睜開眼睛,眸子清黑澄澈,盯著她,並沒多餘的情緒。像是累到極致,有些空。

    盯著她看了幾秒,他緩緩閉上眼睛,幹燥蒼白的嘴唇動了動,:“還好,沒傷到骨頭。”

    卻是在她的腳傷。

    甄意不吭聲,眼睛濕了。

    下一秒,仿佛想起什,他再度睜開眼睛,虛弱地看著她,手伸出來,無力而冰涼,摸索著握住了她的手。

    仿佛終於安心,他沉沉地闔上眼眸。

    言母站著原地,看著甄意扔了拐杖,雙手握著言格的手,一瘸一拐亦步亦趨地跟著病床,含淚的目光始終膠在病床上……

    她忽然想起1年前。

    那。

    言格的家庭老師帶他出去散步。回來後,言格忽然,他不想接受家庭教育了,想上學。他指了指單肩包上家庭老師別上去的深中徽章,了四個字:“這個學校。”

    她很驚訝,想問清楚,但言格不解釋,轉身走了。

    她跟過去。

    正值傍晚,山下了雨。

    雨水順著古老的屋簷嘩啦啦地流,院子的芭蕉葉子劈啪啦地響。

    少年的言栩坐在閣樓前的木階上,望著一串串的雨線把空分割。

    少年的言格過去坐到他身邊,不由自主也望著空和雨線,兩個一模一樣單薄年輕的背影。

    少年們沒作聲,仰著頭,望著流光溢彩的雨,看了一個時的下雨。

    雨停的時候,言格:

    “言栩,我遇到一個女孩。

    她從而降,像一顆彩色的太陽。”

    甄意是鐵定決心,死皮賴臉到底了。

    她也不管言家長輩們若有似無想把她驅逐出病房的眼神,一坨橡皮糖般粘在言格的病床邊,執拗地握著他的手。

    他睡幾個時,她就趴幾個時。

    到了下午,他終於醒了。睜開眼睛,就感覺到手心她溫熱的鼻息,癢癢的。

    陽光灑進病房,安安靜靜。

    他低眸一看,她的臉歪在他手掌,呼呼地睡著。

    她的臉頰異常的柔軟,這次,他沒有克製,指尖輕輕碰了碰,觸感細膩而熟悉。他心跳微亂。

    她立刻醒來,聲音急切:“你醒啦!”

    這次,他沒回光返照。

    病房的親屬全看過來,可言格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請出去吧,我想換衣服。”

    他緩緩坐起,掀被下床。其他人往外走,甄意也起身。

    “你去哪兒?”言格問。

    “誒?”甄意回頭,他的意思是,她留下?

    人都走了,病房陷入靜謐。

    甄意坐去他身邊,因為他突然的親昵有點兒緊張,一緊張就胡言亂語起來:

    “你要我給你換衣服啊?要是我忍不住亂摸……”

    話音未落,肩膀一沉。

    她瞬間閉嘴,地望著,咽了咽嗓子。片刻前,他將頭靠在了她的肩膀。

    無聲無息,好安靜啊。

    唔,是想把人支開,和她單獨相處嗎?

    風從窗戶邊吹過,呼呼的。

    她聽見自己的心在跳,咚,咚,很用力。

    唔,這種時候,不話?

    她緩緩地眨了眨眼睛,嗯,不就不吧。

    有隻鳥兒落在窗台上,啾啾叫了兩聲,蹦躂一兩下,又飛走了。

    甄意輕輕扭頭,他俊顏格外白皙,連嘴唇都是白的。沒有麻醉藥,他肩上一定是持續的撕裂般的疼痛,可他的表情依然淡寧,闔著眼,安然靠在她肩上。

    痛成那樣,看上去也是沒有關係的樣子。

    甄意心疼,心疼死了。

    經過昨晚到今淩晨的事,他累了,她也累了,所以,就這樣吧。

    借著受傷在醫院治療的功夫,先什也不去管,就這樣彼此依靠,淡淡地,讓身體和心靈,都休息一會兒吧。

    時光在病房緩緩流淌,她微微歪頭,靠向他的腦袋,他發稍軟軟的,摩挲著她的臉頰,親昵又溫馨。

    她正要闔眼,卻聽言格:“甄意,幫我換下衣服。”

    平靜的心情一下子攪亂,剛才他不是開玩笑?她瞪著他,雖然有所克製,但眼睛分明在閃光。

    “……”言格坐起身,輕聲道,“手臂發麻了,等不到恢複知覺了再換衣服,又不想讓護士幫忙。”

    讓別人給他換衣服簡直是要命。

    “可你現在換了衣服是要去哪?”

    “警局。林涵的事,淮如那兒估計已經連夜審訊完。你也是重要的證人。警察或許已經在來請你的路上了。除了林涵,還有許莫的死。”

    他垂下眼眸,即使現在警局可能有了嫌犯,隻怕也沒有表麵的那簡單。

    昨晚他在地下室喝的藥,許莫怎會有?是誰給他的?

    甄意鎖上門,從言家人帶來的行李箱翻出襯衫和休閑褲。

    幫他脫了上衣,背後一整片的紗布貼叫她又難受起來。嘴上卻故作輕鬆:“還好沒傷到臉,不然就不好看了。”

    他也不知為何,問:“不好看了,你會介意嗎?”

    她微微一愣,轉而問:“我如果介意,你會難過嗎?”

    他不做聲了。

    她心翼翼給他套上襯衫,係紐扣時,莫名心緒不穩,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手指若有似無沿著他的胸膛一路往下,遊到腹部,已然心猿意馬,幹脆鑽進去,肆無忌憚地在他的腹肌上亂摸。

    言格:“……”

    她抬頭見他極輕地抿抿唇,像在隱忍什,踮起腳,質問:“你這什表情,對我不滿嗎?

    “沒有。”他默默地搖頭,“嗯,有點兒癢。”

    “噢,抱歉。”甄意於是在他腹肌上撓撓,可熱心了。

    言格:“……”

    她摸夠了,給他穿好上衣,蹲下去脫褲子時,言格叫她:“等一下,這個不用……”

    話沒完,甄意麻利地把褲子扒下來,沒有防備地……發現,他從手術台下來,沒穿內褲。

    甄意抓著褲子,蹲在他腿間,鼻尖全是男性荷爾蒙的氣味。

    “……看夠了嗎?”

    她臉皮厚厚的:“可以摸一下嗎?”

    “……不可以。”

    “真氣。”她打商量,“你給我摸一下,我也脫了褲子給你摸。”

    “……”

    言格的臉微微泛紅了。

    她一句話,給他帶了太多的回憶,比如第一次在衣櫃。

    還有後來……

    他不動聲色地深呼吸,讓自己冷靜。

    甄意自認還是矜持的,感歎自己居然抵抗住了誘惑,轉身去找內褲。

    言格聲音不大,微窘:“我自己……”

    甄意一個眼神讓他閉了嘴。

    給他穿好了,她終究覺得不摸不痛快,盯著鼓鼓的內褲看了一眼,非常好心地:“好像有點兒擠哦,我幫你順順。”

    言格一愣,驚愕地後退。

    沒想甄意揪住他的內褲,就鑽了進去,手很靈巧,撥過來撥過去,擺正了,又抓了抓感受了它熨燙的質感,才念念不舍地抽出手來。

    言格渾身僵硬,十分緊張地貼著牆,呼吸不穩,連耳朵根都紅了起來,像透明的瑪瑙。

    記憶開始不受控製,回到那個夏燥熱而狹的空間,她坐在他腿上,仿佛和他連在一起。

    她可憐兮兮地箍著他的脖子不鬆手,像要哭。

    空氣越來越黏熱,越來越濕滑,似乎是汗水,又似乎是別的。

    她的指甲抓進他的頭發,嘴唇貼在他耳邊,哀哀地,又像求饒般哼哼。

    她當時的聲音,他現在都記得。

    太熱了。汗水迷蒙了雙眼。

    那個下午是荒廢的,也是驚豔的……

    言格用力摁了摁眉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的作用。

    甄意和言格才走出病房,就見司瑰還有幾個警察在外邊等著,是來找甄意和言格的。

    他們是綁架案的重要證人。

    司瑰大致看了一眼甄意和言格的傷情,道:“因為你們都受了槍傷,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詢問你們,但案情嚴重,我們也等不到你們傷好了。”

    她眼睛紅紅的,很腫,不知道是哭了多少次。

    言格點頭:“沒有問題,我們也正準備去警局。”

    上車的時候,司瑰輕聲對甄意:“你記得林涵是怎死的嗎?”

    甄意點點頭,:“淮如人呢。”

    “被她的律師帶走了。”司瑰聽上去竟有些咬牙切齒。

    “律師?”

    “楊姿。”

    甄意倒是沒料到這點:“你們沒審問她?”

    “審了,從淩晨點一直到早上9點。幾個組的人都一晚上沒睡,但……”司瑰別過頭去,腮幫子一直在顫抖,“她是許莫逼迫的,不是故意殺人……”

    “甄意,是這樣嗎?”

    原來,他們在醫院治療傷處的時候,淮如那邊已經審訊完了。

    甄意沉默下去,良久,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如果是這樣,而她又遇到一個好律師,她或許……”司瑰一直望著窗外,聲音卻哽咽,幾乎連發聲都困難,“甄意,或許她真的被逼無奈,但,隻要想到林涵死時的樣子,我就想一槍殺了她!”

    甄意不做聲,眼睛又濕了。

    去到警局,尹鐸也在。林涵的慘死震驚了整個執法係統,從楊姿把淮如帶走的那一那,尹鐸他們就準備著起訴淮如了。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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