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們噠！

    第十四章

    第二一早, 楊鐵頭和方晨雨都早早醒來了。楊鐵頭打發方晨雨回家, 他自己要住院觀察，還不知什時候才能做手術, 可不能耽誤方晨雨中考。

    方晨雨惦記著賭石的事, 口上答應了，卻沒回鎮上。她在醫院大門前轉悠了一圈，找了幾個在附近停歇的出租車司機問關於賭石的事。

    出租車司機每在市區打轉、和形形色色的乘客交流，對省城的情況比較了解，雖然有的沒聽過賭石, 有的不想理會不坐車的方晨雨, 但也有願意告訴方晨雨一些消息的。

    “南城今有一批毛料要切。”司機大叔對這個顯然很有研究, “每次有緬甸的毛料過來我也會去看看, 我不指著能賺大錢，就想給我女兒弄一塊好東西當嫁妝。姑娘，你也想玩？”

    “我沒有錢。”方晨雨在外很謹慎, “我聽人起這個, 想去看看。是在南城哪個地方呢？”

    “就是南城平陽廣場那邊。”司機大叔, “你真想去的話, 坐16路公交到平陽廣場站下車應該能找到。”

    方晨雨朝司機大叔道謝，抱著書包到公交站等車。放晴了，空藍藍的, 方晨雨深吸一口氣, 在16路公交到站時擠上車。正是上班、上學的時間, 車上大多是上班族和學生。

    方晨雨上車後已經沒有位置, 跟著後麵上來的人一起站著，抓緊吊環搖搖晃晃一路，直至車上的人陸陸續續下了車，方晨雨才聽到車上的廣播報出“平陽廣場站”。

    方晨雨下車一看，好多人！這邊似乎在舉辦什活動，有人在廣場中心的舞台上拿著話筒喊著什。方晨雨看著人來人往的廣場，不知該往哪去找賭石的地方。正迷茫著，一把聲音在方晨雨背後響起：“丫頭，我勸你還是別找了。”

    方晨雨一愣，回過頭一看，居然是住楊鐵頭鄰床的何老。何老坐在長椅上，身上穿著黑色皮夾克，頭上戴著灰色的八角帽，麵容清瘦，眼神卻有著他這年紀不該有的銳利。他握著手的拐杖，站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向方晨雨，最後停在方晨雨跟前：“賭石這事兒，十賭九輸。”

    方晨雨咬了咬唇，被何老看得心發顫。她的聲音有些抖，幾乎帶上了點哭嗓：“我需要錢。”不管怎樣她都想試一試，要不然她根本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弄到那多錢。方晨雨，“把錢輸光的都是因為貪心，我不會貪心的。”她不想要很多很多錢，她隻想湊夠外公治病的錢。

    何老沉默許久，歎了口氣。他壓了壓帽子，沉聲對方晨雨：“跟我來吧。記住你自己過的話，不要貪。”

    方晨雨一愣。她定定地看著何老清瘦的背影。

    “發什呆？”何老拄著拐杖站在原地，轉頭望向她，“還去不去？”

    方晨雨恍然回過神來。她快步跟上何老，走出幾步後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何老剛才坐的那張長椅。那張長椅正好對著公交站，何老為什一大早坐在那？何老是不是……在等她？方晨雨亦步亦趨地跟在何老背後，盯著何老高高瘦瘦的背影好一會兒才開口喊：“何爺爺。”

    何老睨了方晨雨一眼。

    方晨雨：“謝謝您。”何爺爺話不好聽，人還是很好很好的。

    何老沒話。他最討厭這種軟乎乎的丫頭。要不是這丫頭因為他而知道賭石這事兒，他才不會管。何老和這一行打了那久交道，一看方晨雨昨的眼神就知道她動了心。

    賭石這行當連成年人都玩不轉，更何況是這種丫頭片子。何老領著方晨雨往“玉石街”走，這沿街賣的都是玉石之類的玩意兒，能把人看得眼花繚亂。方晨雨努力想感知手腕上的鐲子有沒有發燙，卻發現鐲子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這些玉石全都不值錢？

    方晨雨百思不得其解，緊跟在何老在玉石街穿行，來到一處市場一樣的地方。這市場擺的不是雞鴨魚肉青菜蔬果，而是一堆一堆的石頭，原石市場人還不少，有的身形富態、衣著光鮮，有的麵容平常、衣著普通，不過大部分人看向那些石頭的目光都帶著明顯的熱切，仿佛那些不是石頭，而是金燦燦的錢！

    “這些就是緬甸運回來的毛料。”何老，“那邊石頭便宜，這兩年很多人去那邊一車一車地買。明碼競價的那些你是玩不起的，我可以帶你找找別的，看能不能撿漏。”

    方晨雨緊跟在何老背後，心情卻有些緊張。她走進這賭石市場之後鐲子還是沒有動靜，想要利用鐲子的特殊之處來賭石恐怕是不可能的了。何老幫她挑的話，她敢賭嗎？

    方晨雨一時間有些猶豫。她見何老在一處毛料攤子前停了下來，拿起一塊烏溜溜的石頭，不由蹲下問：“何爺爺，這石頭要怎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