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呼嘯的風聲忽然靜了下來,一片片雪白飄下,好似紛飛的柳絮。
“下雪了”
老者喃喃自語,跳上黑馬,快速往城而去。
等他回到城,天上的雪花已經有鵝毛大,洋洋灑灑,仿佛要覆蓋整個人間,盡染成白色。
而站在方鬥山上,看到的雪景又是另一番模樣。
山腰有兩人在看雪,一個傻子,一個癱子。
山頂也有兩人在看雪,一名中年,一個老頭。
中年人眼沒有雪,他眼睛望著山下,倒映出數十外,那輛遠去的的馬車,一動不動。
老頭眼也沒有雪,他眼睛滿是難以置信的喜色,結結巴巴問道,“你真的願意願意放我下山”
“是。”林峒遠惜字如金。
“沒沒騙我”老頭再問。
“沒有。”林峒遠點了點頭。
“怎怎可能”老頭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反而後退了兩步,眼睛空落落一片,“為什”
“我想讓你護送他到王都。”林峒遠轉過身,高大的身影卷動飛雪,雪花飛得更歡,“送他到王都,你便自由了”
“你兒子”老頭順著他方才瞭望的方向,雙眼中白光炙炙,“原來是那小子哼哼林峒遠,你可真夠偏心”
“他是最後的龍雀之裔。”林峒遠漠聲道。
“那倒也是這小子既然覺醒了龍雀之靈。”老頭點了點頭,抓著下巴上的三寸羊須,“以你迂腐的性子,能做出這種違背人倫的事不足為奇。”
林峒遠轉身不語,這次他沒有遠眺,而是俯視著茫茫白雪下的冰城。
“哈哈那你慢慢看吧,老祖宗我收拾收拾就下”老頭不再搭理他,歡天喜地的搓著雙手,就要轉身下山,剛走兩步又回過頭。
“不對不對你林峒遠能有這好心就因為送趟人去王都便放我走不讓我再回來這滿山的墳誰來守說,是不是發生了什大事”
他麵色緊張,糟鼻子、塌眉毛都彌漫著一股神經兮兮,似乎生怕後者搖頭或點頭。
林峒遠淡聲說道“這山上最重要的東西已經坍塌,你在與不在,無關緊要了。”
他說話的時候,仍舊沒有回身,而微微前傾身體,頭壓得更低,深邃的雙眼望著下方的冰城,好似一個看準獵物,伺機而動的獵人。
一點紅光在其掌心蔓延,上下緩緩拉長。
“不對不對一定是有什大事要發生讓你顧不得山上這些爛骨頭架子了”
老頭自顧搖頭,忽然猛眨眼睛,白光透目丈長,詫異道,“咦你在看什唔有一個靈者,你要殺他”
林峒遠沒有說話,他掌心那道紅光徐徐黯淡,顯出一柄赤紅的長戟,好似燒紅的炭扉,一道頭尾相銜的龍紋盤饒其上,風雪從戟刃拂過,發出細細的長吟。
轟
他五指一握戟杆,赤紅的靈光沸然排開,熱浪滾滾,雪花都化作霧氣,籠罩周圍三丈範圍。
“唔”老頭後退了一步,退出赤光範圍,望著白霧中心,正屹立著一尊通體黑色的鎧甲人影。
“真會裝腔作勢”他撇撇嘴,側頭望向山下的冰城。
林峒遠身披黑甲,手持長戟舉過頭頂,雙腿岔開,右腳後退一步,身軀緩緩後傾,拉成一個弓形。
呲呲呲
隨著這個動作,長戟上龍紋仿佛活了過來,繞杆遊走,摩擦出赤紅的火星。
火星混著靈光,一股銳利無匹的氣息在丈長的武戟兩端蔓延,拉長
兩丈
三丈
四丈
足足九丈,才徹底停止。
林峒遠擎著這根長長的赤紅光影,低喝一聲,輕輕一擲。
嗡
一聲聽不見的細響,一方圓內,所有的雪花炸成濃鬱的白霧,隨著呼嘯的風聲湧動,從山上漫下山去,仿佛鋪上了一層雲海。
老頭以手搭額,仰頭望著茫茫天幕,對四周的白霧視而不見,喃喃自語道,“丟得可真高”
“碑烈叔祖,請盡早動身”
兩手空空,身穿袞袍的林峒遠轉過身,彎腰對他深深一躬。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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