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如電光石火。
長發文姓青年和十數名騎兵還未來得及眨眼,就見賈姓老者的掌印被斬滅,負傷從半空墜落。
等他們反應過來想上前施救,一道尖銳劍鳴直貫耳膜。
空中,那道穿透賈姓老者的白光嗡嗡盤旋數圈,俯衝而下。
“不好”
“小心”
“擋住擋住”
看著衝來的白光,地上的一眾騎兵心髒驟緊,渾身冰冷。
這白光的威力連六重天的賈長老都擋不住,更何況他們
有人催馬狂奔,想逃離這,有人跳馬,俯身臥倒,有人則怒喝連連,揮刀斬向白光
一時之間,刀鳴馬嘶,鐵蹄紛踏,陣勢大亂。
騷亂來得快,去得也快。
白光如穿林之鳥,從人群中掠過。
每錯過一人,不管是逃跑的騎兵,還是揮刀怒斬的騎兵,皆無一絲抵抗之力,翻身墜馬,無有例外。
數息功夫,場上除了長發青年,已無人站立。
“啊腳斷了腳斷了”
“我的手我的手”
“前輩,饒命饒命”
長發青年遍體生寒,一動不敢動。既為無一幸免的護衛,也為靜靜懸在麵前一尺外的那把玉劍。
劍長三尺,通體晶瑩如玉,卻沁著血色的紋絡,憑空增添了三分妖異。
“咕咚”
看著一塵不染的透明劍尖,他喉結滑動,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吐沫,顫顫巍巍鬆開韁繩滑下馬背,跪在地上五體投地。
“小子有眼不識泰山,大罪”
嗡嗡嗡
玉劍旋轉,化作一道光輪砸在他胸膛,將其擊飛數丈遠,才慢悠悠退回車廂內。
“駕”
中年漢子將四肢斷折的裘七丟在馬背上,一抖韁繩。
踏踏踏
黑風馬打了兩個響鼻,拽動車輪小步跑了起來,碾著殘雪碎冰悠悠駛向內城,留下一地哀嚎的傷殘。
片刻之後,賈姓老者掙紮站起身,左手捂著軟綿綿的右肩,鮮血濡濕了半邊衣服。
他環視一圈,淒苦的笑了一聲,挪步上前扶起長發青年“大公子,您無事吧”
胸膛塌了半邊的青年臉色木然,唯有雙眼中血紅一片,似有烈焰在燒,充滿了深沉的恥辱,“無噗”
他話未說完,鮮血奪口而出,兩眼泛白,人已經暈了過去。
暗色、低矮的屋舍鱗次櫛比,偶爾參雜幾座三層小樓,或寬廣院舍,飄著酒旗,掛著燈籠。
商販、小店分布在路兩邊叫賣,提刀負劍的江湖客三兩結群,穿梭在人群中,出沒在酒肆客棧。
小偷,潑皮,乞丐,妓女,賭徒隨處可見,各型各色的人物,都能在這找到。
有人嬉笑,有人爭吵,有人拔刀,有人廝殺,有人偷竊
混亂之城。
馬車上,林尋收回視線,心對這塊三郡交界之地多了一分認識。
這片天下是武者的世界,有藏匿深山的武道宗門,有飛天掠空的靈者,有詭秘神奇的靈境,有權傾一郡的王侯世家
但主流終究是“普通人”,是掙紮在“江湖”的凡境武者。
五重天已是宗師,六重天更是宗師之巔,而七重天元,則像靈者一樣縹緲難覓,是傳說,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不會接觸的存在。
這也是林尋第一次接觸如此另類的江湖。
不同於鄴都、楓廬城、白鹿山,甚至蠻荒,這些地方雖然也有普通人,也有低階武者,但都在這個世界最頂端的力量統治之下,輻射出別樣的環境。
而霍營城不同,地處偏遠,雖是三郡交叉,實則也遠離了三郡的力量中心甚至管轄,屬於被遺棄的貧瘠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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