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狂的大笑,手舞足蹈,熱淚橫流,甚至鼻涕都沾在臉上,聲音充滿了喜悅、悲傷和茫然
就像一個困守十年,一朝得出牢籠的囚徒。
他忽然摔倒在地,笑聲戛然而止,表情像牆上的幹泥一樣凝固,唯有幹癟的嘴唇在哆嗦,“為什為什我還這老”
“為什”
衛無鏡小心翼翼的抬起手臂,舉在眼前,幹枯的手掌像風幹的樹藤。
“怎會這樣怎會這樣我已經轉命了我現在是郡侯位格,我奪取了他的壽命我應該恢複青春我應該更加強大怎會這樣”
“是哪出錯了不會錯的不會錯的我已經將我和他的命線接好了不會錯的”
“不”
他猛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奮力一躍,好似一頭衰老垂死的老狼,撲向懸浮在空中的黑鏡。
啪
枯手的手臂撞在黑色的圓鏡上,圓鏡劃作一個弧線,撞在一側的鏡牆上,滾了數圈才停止動靜。
“觀世鏡我還有機會我還有機會”
幹瘦的身軀飛速爬動,一把將圓鏡抱在懷,死死摟住。
哢嚓哢嚓
輕微的碎裂聲在懷響起,衛無鏡瘋癲的麵孔木然一僵,發出一聲絕望的嚎叫。
“不”
咕咕
茫茫空間中,怪樹搖曳著稀疏的綠葉,將絲線般的根須從口中拔出,圓鏡嘴巴緩緩合攏。
它搖擺著這一部分根須,緩緩將其中一根送到麵前。
上半截是綠色,下半截是銀色,垂落到虛空之外。
咕咕
觀星台頂。
林尋凝視著麵前的丈內虛空,積蓄到的氣勢突然停止。
那股如劍懸頂的感覺消失了,仿佛隻是幻覺。
“不是幻覺。”
他眉頭皺得鐵緊,瞳孔中亮起金光,嚴陣以待,“這種感覺難道就是衛無鏡的手段”
僵持良久,終於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林尋收斂澎湃的罡氣,心頭疑惑縈繞。
方才他明明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威脅,卻為何在關鍵時刻停了下來
是衛無鏡,還是其他人
“不管了,如今金甲已成,不是你也是你新賬舊賬一起算”
林尋臉上浮現一絲冷意,望著身前屹立不動的高大金甲,伸手按在胸膛金字上。
哢哢
金甲微微震動,沿著金字紋路一分為二,露出寬敞的空間。
他毫不猶豫“走”了進去,金甲合攏。
金甲麵部,漆黑的眼孔霍然亮起兩點金光,俯視著下方的城主府。
“就拿你試試這具金甲”
轟
丈高的猙獰鎧甲淩蹲身一躍,猶如一束金光高高升起,再轟然墜下。
整座棱台下陷三尺。
“啊這是什”
“快請鏡公子”
“大膽大膽賊人竟敢擅闖城守府”
轟
屋頂顫動,瓦片飛濺。
林尋落在城守府主殿屋頂,無視地上驚慌失措的城府護衛,龐大的身軀投影下大片的陰影,閉眼凝神,感應衛無鏡的位置。
“你是誰”一名首領模樣的中年雙眼死死盯著他,瞳孔收縮如針,充滿了戒懼。
“韓兄弟何必跟他廢話以為弄了一件裝神弄鬼的鎧甲就可以嚇人”
一個周身縈繞著赤火罡氣的短發武者拔出長刀,淩空一躍,揮刀下斬,“給我破”
刀罡如火,縱橫七丈長。
在所有詫異的目光中,那具外形猙獰的金甲人竟像笨重的雕像般,一動不動,任由長刀斬在肩頭。
當
一聲低沉的撞擊聲,千萬顆火星炸開,淹沒了金甲丈高的身影。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眾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火星熄滅,高大猙獰的金甲仍然立在原地,周身光潔如舊,一絲痕跡都沒有。
“這”
掠上屋頂的短發武者動作一僵,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還未等他有所動作,便見金甲人影麵孔部位霍然亮起兩點金光。
“找到了”
林尋睜開眼,望向右側一座閣樓,就要縱身躍去。
“狂妄,敢無視我”
短發武士心剛剛升起的懼意頓時化作羞怒,鬼使神差的再次出刀,“焚木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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