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灑滿了畫紙,樊鶻就跪在地上握住一隻鉛筆用力塗著畫紙,因為那用力的塗了太多,鉛筆的筆尖已經禿了,但是樊鶻還是沒有知覺,甚至手因為太過用力鉛筆折斷傷了手流出血來也沒有發覺。
如果從屋頂俯視,那些畫紙是一張張猙獰的人臉,樊鶻的血滴在上麵,更顯詭異。一切都失色,都僅剩了黑白,一切都失聲,都沒有了動靜。那些畫在大幅紙張上的、散落在地上的詭異人臉,仿佛無形的牢籠一般圍困住纖弱的樊鶻,這比那監獄高牆更令人難以忍受。門被樊鶻拿任何可以挪動的東西堵住,門被卡死。
當秋警他們撞開門的時候,樊鶻跪坐在那堆紙上,歪過頭,睜著一雙黑白分明卻異常空洞迷茫的眼睛看著他們,仿佛新生兒一般,帶著恐懼帶著好奇,膽怯的、無力的,卻沒有記憶一般,不久之後,目光有了冷冽的鋒芒,嘴角也牽起一道詭異的弧度。
“鶻,你……沒事吧。”邵煙把她抱進懷。
“我沒事阿,我隻是好累啊……”完便暈了過去。
“醫生!快過來看一下!”秋警看到這,衝著外麵喊。
莫宇從邵煙懷把樊鶻抱起來,放到門外急匆匆趕來的擔架上,大家就跟著往醫務室趕去。
“醫生,她情況怎樣。”
“精神長時間高度緊張才導致的昏厥。”醫生檢查一番,跟秋警他們。
“什意思?”
“跟急火攻心差不多,一直保持著生氣、憤怒和恐懼的狀態才導致這種結果。”醫生歎了口氣。“她是不是遭遇什事了,一般人不會這個樣子的。”
“醫生,就麻煩你照顧了一下,這個孩子,還是多多拜托你了。”秋警滿臉愁容。“莫宇,你留下。”
“好。”莫宇去尋了個凳子,守在床邊。
“走,我倒要看看她所謂的媽了什!”秋警領著邵煙前往檔案室。
“怎,見你一麵還要三請四請的?”畫麵中,一個中年男子嚴厲的開口。“我也不想什了,以後我也不管你了,你讓我失望太多次。幹出這樣的事給家抹黑!全家人都因為你抬不起頭!你你對得起我和你媽嗎?!”
男子似乎是氣急了,著著站起來伸手直接給了樊鶻重重的一巴掌,還想再打的時候被警察立即拉開。坐在旁邊的女人一直在抹眼淚。
“請你尊重秩序!”警察嚴肅開口。
“趕緊把這個協議簽了,咱們一切都算是斷了,我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我們也要不起你!”男子整了整衣服,用手敲著桌子,把一張薄薄的紙推到樊鶻麵前。
“怎,我沒進來之前是你們麵子的裝飾品,進來之後就是累贅就想立刻甩開是嗎。”樊鶻冷笑。
“你怎還不要臉的出這種話!我和你媽真的是白養你了!要是知道你什時候出生在你出生時候就應該把你掐死!就不應該讓你活下來!”男子完憤怒的拍案而起。“今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想就這擺脫我?!想讓我死?!沒那容易!”樊鶻冷冷的盯著他,嘴角露出殘忍的笑意,猛站了起來,兩眼充血。“我沒什好失去的了!我到這步不是你們推波助瀾的嗎!我殺人了,你們就是幫凶!我有罪你們也別想逃!你們別想擺脫!我就算下地獄我也會在地獄一直盯著你們!我在地獄!你們也別想好過!”
“你……”男的上前緊緊拽著樊鶻的領子,又想打。
樊鶻的大笑,警察的斥,男子的謾罵……突然,女人起身走到樊鶻旁邊撲通跪了下去。
“鶻,媽媽求你,簽了吧好不好,被人指責的日子我一也活不下去了,你想看著我去死嗎!”仿佛泣血一般哭嚎。“看在我讓你從那出來的份上!看在我們把你養這大的份上!求求你!你是不是想讓我去死阿!你是不是想讓我們去死!求求你!”
一個頭磕在地上,兩個,三個……
男人鬆開了樊鶻,警察楞在原地,錄像隻能聽見樊鶻手銬的劇烈的摩擦聲。樊鶻流淚了,嘴角譏諷的笑起來。快步走到桌子邊拿起筆利落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扔在那個女人臉上。看著自己所謂的父母露出非常喜悅的神色。
“滾吧。”樊鶻緩緩坐回椅子,聲音冷冰冰的。
那兩個男女完全沒有再理會樊鶻,興高采烈的走了。
“我欠你們的還了,可是這個世界欠我的呢……”突然,她整個人晃了一下,再睜眼,已經是淚流滿麵,卻沒有人看見。
監控從探訪室到她的獄間。
樊鶻被帶回房間,手銬被打開了,默默拒絕了警員對她去吃飯的提議。默默的坐在床邊,閉上了眼睛,仿佛時光暫停了一個世紀,突然的樊鶻睜開眼睛,眼閃爍著令人心驚的光芒,讓人有一種仿佛她精神快要崩潰了的錯覺。樊鶻盡可能用一切可以挪動的東西堵住了門,然後拿出一大摞畫紙放在地上開始畫……在之後就是獄警敲門,發現打不開,大聲呼叫樊鶻,樊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畫的動作一直沒有停過……
一幅、兩幅、三幅……滿滿的,畫著各種各樣詭異人臉的畫鋪滿了整個獄間的地板,直到……秋警她們到來……
“秋警……”邵煙聲音發抖。“鶻會不會……”
那“瘋了”兩個字,仿佛無比的炙熱,如鯁在喉,讓人不出口。
“秋警沒有回答,也沒有顯露出任何情緒。“讓心理診療室的李醫生隨時關注樊鶻狀態,馬上去!”
“好!我馬上去通知李醫生!”一旁一個警員敬了個禮馬上跑出去了。
之後的三,樊鶻一直在睡覺,除了偶爾會起來上廁所以外,一直都是昏睡狀態。連飯也不怎吃。
“李醫生,她這樣不會出什問題吧?!”這一次,連一直都很淡定的莫宇都跟著著了急,他看到了事情發生的經過,憤怒與樊鶻父母的同時,對樊鶻也多了許多耐心和擔憂。
“她太累了。”李醫生想了想,把她的真實狀況瞞了下來,但卻點了點自己的心髒部位。“她需要一個緩衝,這種昏睡白了就是她對外界的一種自我保護形態,雖然有點像鴕鳥,但是這個緩衝,對她之後好好麵對這些是有一定好處的,除了叫她吃飯外,多給她一些時間吧,等她休息夠了,願意傾訴了,應該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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