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林老大和虎

    草原的氣就像愛發脾氣的孩子，總喜歡給你點驚喜。

    “老大，白瘋子要來了。”遠處跑過來一個臉色黝黑的精壯漢子。“我已經告訴刀了，他馬上就把馬帶來。”

    “箭頭，你去告訴他們準備吧。”林老大的臉上看不出什表情，他們已來這很久了，都知道自己該幹什。

    “把這個子帶上，通知鳥我們走。”林老大伸出手在林昆的脖子上點了下，讓他昏了過去，伸手把他扛在背上。

    巨大的牛皮帳篷，外麵是呼嘯的大風，偶爾能聽見雪花拍在帳篷上的聲音。林老大坐在一盞有些昏暗的油燈下麵，正在用羊油擦著他的短刀。眼中帶著看不懂的情緒。一動不動的盯著床上趴著的林昆，他的確很喜歡這個夥子，但是這太危險了，他要對跟著他的人負責。

    緩緩站起身，將短刀藏在袖中，這樣能夠最快的拔刀。這是他這多年在草原才養成的習慣。慢慢的走到床前，伸手放在他的勃頸，的確還處在昏迷之中。他心很矛盾，一方麵希望他是個野人，另一方麵希望他是個漢兒，白瘋子不知道什時候才會結束，而且······。

    搖了搖頭將腦中的想法趕出去。細細的打量林昆身上的軍服，沒有穿錯，不是從死人身上拔下來胡亂套在自己身上的。又一層一層的拔下他身上的衣物，確保每一件衣服。直到林昆一絲不掛的趴在床上，林老大心已經大致確認。

    轉過身把油燈挪到了床前，伸手一寸一寸的檢查著林昆的身體。確認他身上的每一處刀傷，的確是由草原的彎刀造成的。皮膚也沒有草原人比較粗糙的感覺，更沒有草原人身上改不掉的腥味。

    從床底下取出一個略微柔然點的布匹，沾了點清水，一點點的擦拭著他的身體，雖然傷口已經結疤，但是處理不好，還是可能留下後遺症，這是每一個軍人都知道的常識，然後再由老兵把這些知識交給新兵。又給他換了身新的衣服，把那個千瘡百口的軍裝扔進火爐，那身軍裝在草原太危險了。

    昏睡中的林昆做了一個又一個的噩夢，讓是放在以前他早就驚醒了過來，抱著他那把陪了他三十年的劍重新入睡。但是不知道為什他好像沒有感覺到危險，就像一個平凡的孩子，哪怕做了噩夢，依然會熟睡到亮，大概是身體太虛弱了吧，大概覺著這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吧。

    一周後林昆醒來的時候，看見了一張胡子拉碴的臉，隻剩下一直滲人的獨眼，但眼神溫柔的盯著自己。這幾林老大一直在帳篷看著床上的孩子，當然他也出不去。越看越覺著這就是年輕的自己。

    “你醒了啊。”林老大的聲音很難聽，就像咽喉處有一把沙子一樣。他的脖子處有一道明顯的刀口，就像是一條蜈蚣趴在上麵。

    “嗯。”林昆感覺身體發燙，話也感覺很費力。

    “你怎想的，是想回到軍中，還是打算跟我。”林老大也當過兵，他知道對有些人來，軍隊就是他的歸宿。

    “我跟著你。”林昆努力的回憶了一下，卻發現自己本應該留下的關於這個身體的記憶不見了，就算回到軍隊，他也很難融入那，而且知道現在軍隊走到哪了，對草原不了解的自己，絕對是死路一條。

    “我相信你。”林昆看著眼前的人，沒來由的吐出來這一句。當他出這一句，心沒來由的一陣輕鬆。

    “好了，都進來吧，我知道你們都在外麵。”

    外麵的人陸陸續續的走了進來，每個人的眼神都有些不明的意味。就像是渴了久的人，看見清澈的湖水。不由得讓林昆想到了什肮髒的交易。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被褥，雖然聲音有些虛弱，但是分外決絕。

    “你們要幹什？”

    “別緊張，他們來看看你，就在剛才你醒的時候白瘋子停了。”林老大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他知道林昆想到了什，他身邊的人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