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女子,她有兩個兄長,兄長都讀書,女子幼小時就開始幹活”
胡在講故事,方醒在聽故事。
講故事的人很認真,聽故事的人也很認真。
“父母亡故之後,女子依舊在幹活供養兩個兄長,十八歲望之宛如老嫗。兩個兄長前後中舉,女子歡喜不勝,可第二年她就被兄長許給了樵夫”
胡看著方醒道“興和伯,這等事當如何”
方醒好奇的問道“你是那兩個兄長之一”
胡搖搖頭道“不是。”
“那就是狼心狗肺,殺之不足為惜。”
“情義最經不起磋磨。”
方醒不喜歡胡這種含糊的方式,更不喜歡他隱晦的表功,隻是他把自己比喻做那個女子,也算是吐露心意。
胡迷茫的道“那些年一直在外麵跑,到處跑,山、水上”
“胡大人,敢問那位如今何在”
方醒對那位的興趣比什輔政學士都濃,若是可能,他甚至想去見一麵,問問他當年是怎把一手好牌打成了這個模樣。
胡撫須道“那位還不錯,如今算是頤養天年了。”
方醒說道“那位若是還在也有五十多歲了,再無威脅,他可是在武當山出家嗎”
胡愕然看著方醒,說道“興和伯莫不是以為文皇帝大修武當山是為了那位”
“難道不是嗎”
方醒說道“張邋遢再厲害也管不到俗世的政權,靖難是用真武神來鼓舞了士氣,最多修幾間道館也夠酬功了,可當時卻把武當山當做了北平皇城來修,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胡搖搖頭道“興和伯,那是張神仙。”
方醒嗤笑道“就算他是神仙,可也不能給大明帶來絲毫好處,不管是佛還是道,他們的神仙護佑的從不是普羅大眾,所以罷了,哪年方某去武當山看看,不然那些問題憋著難受。”
胡不悅的道“興和伯,莫要褻瀆了神靈。”
方醒說道“我見過最虔誠的信徒,恨不能把身家都給了神靈,可她過的很慘你知道那些出家人是怎說的嗎”
胡搖搖頭,方醒說道“那些人說今生苦難是修來生,來生她一家子就能享福了,富貴無邊。”
胡說道“前世作惡,今生來報。今生苦難,來世有報,這沒錯。”
方醒起身道“話不投機,送客”
直至出了方家,胡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跟方醒扯起了神仙。
等回到禮部後,胡才發現自己被方醒給忽悠了。
那人是不想和自己親近,更不想在輔政學士的人選決策中插手。
“可笑本官卻有些利欲熏心了。”
胡很豁達的把這事當做了笑料。
可閆大建卻很嚴肅。
楊士奇已經告假在家,眼瞅著就要上致仕奏章的關口,閆大建緊張的如同是當年的殿試時。
隻要胡飛升到政事堂,那禮部尚書十之,不,是十成十就是他閆大建的囊中物。
尚書啊
這是人臣的巔峰,再進一步就是輔政學士,那就是宰輔。
閆大建壓住心中的激動,平靜的在門外說道“大人,下官請見。”
“進來。”
進了麵後,閆大建看到胡在寫字,神態從容,不禁讚道“大人心如明王,果真是常人難及。”
胡繼續寫字,淡淡的道“本官的慈悲心卻大多給了家人,為官隻是廝混罷了。”
兩人恍如暗語般的說了幾句,閆大建才說了正事。
“大人,楊士奇的奏章進宮了。”
胡抬起頭,說道“淡定慌什”
他低下頭繼續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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