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紙在火焰中慢慢的變色,卷曲,最後化為灰燼。
老仆吸吸鼻子,一封封的書信往丟。
他找來了一根木棍,不時翻翻下麵沒燒幹淨的。
閆大建的臉被明暗不定的火光照耀著,他緩緩走過去,握著的右手伸到火焰上方,然後緩緩鬆開。
花生米一顆顆落了下去。
火焰舔舐著閆大建的手,他定定的看著火堆,說道“去者不可追,以後重新來過”
隨後他就去斥責了自己的夫人,嚴令她以後不得為閆春輝遮掩那些醜事。
可他的夫人卻不是省油的燈,當即就反駁,說他自己也不是什好東西,不管香臭都往屋子拉,兒子隻是被他教壞了而已。
閆大建沒有如往常一般的勃然大怒,隻是淡淡的道“你想害死春暉,那就繼續溺愛吧。”
三十多歲的閆春輝在他們的眼中還是個孩子,所以他的夫人忍不住就咆哮道“當年弄死了都使得,現在你卻怕了,為何”
閆大建冷冷的看著她,答非所問的說道“最近家中要看好門戶,謹言慎行。”
說完他就進了臥室。
他的夫人不是傻子,從這話聽出了些危機。
“夫君,可是陛下厭棄你了嗎”
臥室沒有回應。
天色漸漸昏暗下去,京城慢慢的陷入了夢鄉
方醒也準備睡了。
張淑慧眼睛紅腫著睡在麵,方醒已經勸慰了許久,這才消停了些。
而朱瞻基也才睡,孫氏剛說了一通玉哥的聰慧和孝順。
皇宮之中已經安靜了下來,隻有巡查的人在四處遊走。
他們提著燈籠,目光四處梭巡。身影被燈光映照在地上,跟著燈籠一起在晃動著。
這是大明的心髒,從這發出的指令能讓整個大明歡呼,或是悲傷。
胡善祥照例還沒睡。
夜深露重,她披著衣服站在窗戶邊上,看著月華冷清的揮灑在屋脊上、地上。
這是她的世界,她為此認同,並堅守。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她生活唯一的重心的就是兩個孩子。
她緩緩走到了端端的臥室外,值夜的宮女在打瞌睡。胡善祥並未驚動她,悄然推門進去。
月光同樣通過窗戶照在了臥室。
端端睡的很好,甚至還帶著微笑。
胡善祥俯身下去,伸手撫摸著女兒的臉頰,然後微笑著出了臥室。
她接著去了玉米那邊。
那邊伺候的人很多,而且沒人敢偷懶。
“娘娘。”
真一還沒睡。胡善祥說道“本宮看看玉米。”
玉米的臥室外麵有兩個太監在不時巡查,聞言其中一人就去打開了門。
胡善祥輕輕的走進去,真一在邊上拿著燭台,低聲道“殿下今晚睡得早。”
睡得早就說明情緒不錯。
胡善祥笑了笑,然後俯身看著睡成了一個大字型的玉米。
玉米的嘴巴張開,看著呆傻呆傻的。他突然皺眉動了一下,把右手放在臉側。
胡善祥點點頭,出去後叮囑他們仔細聽著,若是玉米叫人要及時進去。
回到自己的臥室後,胡善祥準備歇息了,怡安卻有些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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