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總在潛移默化中

    朱麗影聽著聽著撲哧笑了。遠親口中的領導她也認識，那次她陪同常縣長向宴會賓客敬酒時見過這威風不可一視的家夥，當時這家夥給朱麗影留下的印象就是個擅長阿諛逢迎的無恥之徒，佝縷著身子陪著個堆滿必恭必敬、討好奉迎笑容的臉，一連聲稱頌常縣長如何英明正確，對朱麗影更是奉承巴結個不休，好話了幾車，恭敬個沒完沒了，絲毫沒有半絲遠親口中所的威嚴威風。如今聽這個卑劣的家夥居然也會利用職權狐假虎威地吆五喝六、大肆叫囂著喝斥人，當真覺得很好笑。喬素敏不滿意女兒沒有同情心，怎也是親威，他被人侮辱，喬素敏的臉麵也不好看，心也不舒服。於是喬素敏板著臉向女兒：“你看看，現在求人辦事就這難，你知道什叫求人難了吧？有些事可不是憑喝白酒，聊聊，跳隻舞就能解決的。”朱麗影笑笑，不置可否。喬素敏知道女兒不服氣，便：“你不是和領導們關係不錯？你要真有能力，就幫你這哥哥找份工作幹。”遠親一聽，福至心靈，忙轉而哀求朱麗影幫助。求得情真意切、悲悲戚戚，險些就聲淚皆下，還硬要給朱麗影下跪。朱麗影和喬素敏忙拉住，朱麗影百般無奈下：“行，我試試看吧。”喬素敏之所以將這件事推給女兒，是想看看女兒到底有沒有能力h縣領導拉上關係上話，看這舞是不是白跳，參於社交活動到底是不是白白浪費感情。如果朱麗影能請動領導幫忙辦事，明女兒的選擇是有一定道理的，多少有正確的因素。如果朱麗影辦不成事，那正好借這一機會教育教育女兒，讓她真的清醒過來。朱麗影則也想通過這件事來證明一下自己花這長時間的付出，到底是不是眾人口中的平白浪費時間、浪費青春，她更想通過這件事的成功來封住母親那張嘮嘮叨叨個不休的碎嘴。事情進行的就像朱麗影預想的那順利，朱麗影根本就不和常縣長打招呼，直接找到那位既會巴結奉承又會威風凜凜的領導，有個親戚想找工作，希望領導能盡力相助。領導看著朱麗影似笑非笑成竹在胸的表情，轉了轉眼睛便當場拍板：“行，朱的事自當竭盡全力幫忙，明就讓你那們親戚來上班”。於是第二遠親就有了工作，還是份挺輕閑挺讓人羨慕的工作，輕輕鬆鬆就能有錢賺了。喬素敏對女兒的神速十分驚異，她問女兒：“是常縣長幫你找那廠領導的？”朱麗影點頭：“常縣長一聽我起這事，很熱情地幫我給那廠領導打了個電話，就把事情辦好了。”這一下喬素敏的觀念就變了。她對女兒的手段十分佩服，她想女兒的確是比自己能幹。比自己看得遠看得準，走得快，h縣領導們交往是有好處，是真有用，真有效，也真好。朱麗影則在心偷笑母親的落伍，辦這種事是根本用不著縣長親自出麵的，現在無論那個領導都不傻，都知道就目前她h縣領導的關係，求到那位領導麵前辦事都是絕對的整臉兒，絕沒有人敢駁她的麵子。因為現在誰敢駁她的麵子，就等於是駁常縣長的金麵，就是當官當煩了，當得糊塗了，當得不想再當下去。所以隻要她一張嘴，馬上就能擺平這件事。至於她向母親是常縣長的功勞，是想讓母親改變觀念看法，不再阻撓她和領導們的交往。這件事的成功讓朱麗影一舉數得，既討母親的歡心，也讓母親徹底改變了舊觀念舊思想，她自己也如魚得水，如虎添翼，有了更廣闊的空間，有了更充分的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再不會遭到母親的反對，不會再有來自家庭的重壓與阻力。鑒於女兒日漸擁有權力，喬素敏從心佩服女兒的手腕高明，而且隨女兒的權威日重漸漸滋長了驕傲心理。至丈夫死，這是喬素敏第一次真正發自內心的驕傲。以前她與王建喬勾搭，蒙王經理提攜，幹上份能占公司便宜，讓公司大多數人目紅眼熱的采購工作，從而跨入個人事業最癲峰時期，喬素敏也沒感到驕傲過。或許得到這份工作她負出的代價太大，加上兒女們的未來前途、工作環境、前景命運，如同一條條鞭子，一鞭鞭連續不斷的尖銳的沉重地鞭擊在她纖弱的背上，讓她終日忙於業務，疲於奔命，勤於占便宜，精於撈好處，為生計百般操勞，鑽細了腦袋、跑軟了雙腿，沒有時間停下來稍做喘息休息，更沒有時間來滿足於事業的輝煌和錢包的鼓脹，就像一隻不知疲倦、不會偷閑的采蜜工蜂，一生隻為采蜜而生存，沒有時間去追求一些工作以外的東西。現在好了，女兒的一出手就讓喬素敏大吃一驚，隨之沉醉於女兒的權力，雖然這也是一種狐假虎威的權力，但喬素敏也因此滿足了其市民的虛榮心，漸漸驕傲起來。在當時的內陸城世俗的觀念，錢畢竟是無法與權利劃等號的。有錢不算了得，有權才是真正的大爺。喬素敏醉於傲然於女兒的權威，便在生活中漸漸坐大。讓她坐大的又和她的坐大同步進行的是來自身畔的人的巴結和吹捧、奉承。隨著朱麗影的聲名鵲起，在縣領導的無形提攜下，權勢愈發日重，有許多人都知道朱麗影現下不但是這縣城的第一美女，更是縣領導麵前的第一紅人，在領導們麵前十分得寵、一不二，可以是在手中已握一種無形的卻是十分重大的權力。如果誰想通過縣太爺辦什事，偏生又無法與領導們拉上關係，這就要走朱這一路子，如果朱樂意出手相助，你要辦的事便可事半功倍，輕輕鬆鬆達成所願。所以一時間要走朱麗影門路的人多如過江之鯽，自然對朱家母女刻意巴結阿諛個不休。特別是百貨公司的諸人近水樓台先得月，整日價如眾星捧月般圍定朱家母女打轉，輪番著吹拍捧頌，流須奉迎。朱麗影對此到無所謂，這些個吹吹拍拍的話她可聽得多了，場麵也見得大了。終日混跡於縣領導身畔，遊刃於無數的關係場合當中，好話聽得都厭了膩了，避之都唯恐不及。喬素敏還是有生第一次如此諸人器重，幾番巴結下來便不自覺的陶醉於其中，理所當然地坐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