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鬩牆總是自己人

    王夫人沒有料錯，喬素敏的提拔很快被局通過。王建喬有日將喬素敏叫到辦公室，向她透露了這一消息，並正式任命不久就可以下來。喬素敏是又驚又喜，而且非常感激。其實她一樣不想再在采購這一差事上幹了。現在她的腰包鼓漲漲，兒子結婚的費用是早就夠了，而且頂風違紀，大撈公司財物的風險，對喬素敏這個年齡段的女人來，壓力與恐懼是相當大的，該收山時就收山嘛。這時公司的提拔正是一樁兩全其美的好事。喬素敏自然是欣喜非常，於是又找了一個適當時機拉這個老情人重溫一回巫山舊夢。兩人均知時日無多，這種親密的肉體關係也可能就此結束了。所以兩人都竭盡全力狂熱嬉戲溫存纏綿一番，這才收手。不久任命下來，喬素敏升任副經理職。王建喬給提升了的喬素敏分派工作，任命她負責公司工會的工作。這是種毫無利益油水的閑差，喬素敏並不算滿足，可剛提了領導就要談條件講價錢畢竟不妥，於是喬素敏也就忍了，兩個月後她又忍不住，一個人占慣了公家便宜，一旦失勢沒有機會再占便宜，自然會覺得不舒服，雖然撈好處吃回扣有風險有壓力，可沒好處可撈則更痛苦，喬素敏又沒什文化，讓她這樣一個精力充沛、性格外向、習慣於遊走江湖的女人，來做一些自己既不想幹又幹不來的清淡如水、枯燥乏味、形同嚼蠟的工作，可真苦壞了她。喬素敏幾次去找王經理想換個差事，重調個管理工作幹，可王經理總是雙手一攤，一臉為難樣子：“素敏，你也知道公司的幾個副手都不是軟柿子，換誰的工作給你也挺難，況且你又是剛剛提拔的，論經驗資曆沒法跟人家相比，就更沒法將誰擠到一邊給你調換了。這樣吧，你就再將究些時間，我看有沒有一個合適機會給你調換。話回來，素敏，工會這點事也挺清閑的，你又何必非自找累受？要我，你這話兒挺好，又安全又清閑還省心，何必非換不可？”喬素敏幾次找，幾次都被王建喬如此以軟釘子碰回，而且她找王建喬調換主管工作的事，又被王建喬私下透露給幾個副手，這幾位副經理正如王建喬所，個個不是善茬，一聽喬素敏有意趁自己的行，都惱了，開始拉幫結夥地明暗對付喬素敏，脾氣暴燥的全副經理還時常借故與喬素敏大吵大鬧，還有幾次以粗話罵她，其餘幾位副經理旁敲側擊地冷嘲熱諷，聯手侮辱喬素敏。這些副手都是心明眼亮的主兒，以往早就對喬素敏得寵於王建喬，隻懂得取媚王建喬而不滿。現在既見她閃電般升為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副經理，心下嫉妒，又見她與王建喬聯盟之勢已破，成為孤家寡人，王建喬還有意對付她，便紛紛趁機痛打落水狗。一時間為泄私憤也顧不得喬素敏有女兒撐腰有縣太爺做靠，有權有勢這許多了。隻短短幾月，就將喬素敏排擠成一過街老鼠。喬素敏氣憤不已，幾次向女兒哭述求援，自己如何在公司受氣如何被傷害，當然也了王建喬如何冷淡自己。朱麗影初時不想管母親的事，她剛剛換了單位，常縣長把她借調到了縣賓館，還在業務部掛了一個副部長職。賓館的事多，把朱麗影忙的不可開交，是真的沒時間更沒心情管母親的閑事。一個未成家的姑娘整日遊戲於一大群有權有勢的男人中間，終日忙於陪酒赴宴迎來送往，拉關係傳消息，用盡心機爭名奪利，為自己未來的光明前景鋪路搭橋就夠累了，的確不想花心思整日聽母親喋喋不休的述苦，可是終禁不住母親一而再而三的哭述母女情深嘛，朱麗影終究找了個時間靜下心來幫母親分析處境。這時的朱麗影比往日更成熟更世故比更睿智了許多，甚至可稱上是老練精幹，對官場爭鬥之事了若指掌，司空見慣了。這一次她平心靜氣聽母親一，便當即一針見血地指出，這是王建喬在搞鬼，喬素敏並不信王建喬會反過來這樣痛下煞手地對付自己，怎也是春風幾度結下一段露水姻緣，這男人怎能變心就變心而且變得如此卑劣下作絕情斷義?但朱麗影一句話就打消了喬素敏的疑慮:“沒有王建喬從中做梗，就憑公司那幾頭爛蒜，誰敢對你我放肆?沒有王建喬搬弄是非，那幾個副經理怎會知道你要趁他們的行?事情很明了，王建喬這家夥是用明升暗降手法將你穩住，然後再用騰出手來暗糾集人來對付你。他是想逼你走，你一走，所有的事就算徹底了結，再沒有人能揪他的辨子，和他對著幹對他有威脅了。媽，你現在是王建喬的眼中釘，他對付你並不奇怪。”喬素敏當即就火了，破口大罵王建喬是個忘恩負義無情無義的活烏龜王八蛋，綠帽子泥頭，沒羞恥吃泥貨，靠老婆賣肉才做了兩芝麻綠豆官。對母親的歇斯底，朱麗影不動聲色，現在的她早就聽慣了這種粗口髒話，自然更不以為意。她勸母親消消氣:“媽，其實對你來，這些件好事。”喬素敏氣憤憤地:“什好事?王建喬這綠帽子活王八，老娘不去算計他，不告他已經是可憐他了，他還不識好歹，反咬老娘一口，好你個沒心肝沒情義狗都不吃的牲口，老娘明兒就去告你，告你個吃泥貨笑受賄收回扣，損公肥私，貪髒枉法，讓你個老子蹲大獄。”朱麗影還是不動聲色地重複一句:“這真是一件好事，對你對咱家都是一件好事。”喬素敏在大吼大叫一番後氣也消了些聽女兒又這重複，反奇怪起來問:“影，你給我，你媽讓這活王八蛋這欺負怎還成了好事?”“你想聽?”“快快，我都要給他氣死了，你還逗我。”朱麗影穩穩地一笑才:“媽，我記得你過早不想在公司呆了，早就想調工作了是不是?”喬素敏一怔:“調?你讓我走?去那兒?我幹嘛走?我就要和這老子鬧。”朱麗影笑:“你用不著這火大，背信棄義的事我見多了，王建喬這對你也不算什，人不為已殊地滅嘛。他過河折橋是遲早的事，這些我都早和你過是吧?問題是你就算告了他，對你有什好處?你沒占公司便宜?你要告他你也鬧不好，既然誰都不好過，咱們何不借驢下坡，早日抽身一走了之?這樣雖便宜了王建喬，可你一樣也用不著犯事兒。我哥照樣兒娶個好媳婦，你也正好換個工作，安安全全過日子。”喬素敏聽女兒所的確有幾分道理，也就收了些脾氣，問:“你想把我調那兒?”朱麗影胸有成竹地燦爛一笑:“這你就放心吧，我早就和常哥過你想調工作的事，常哥的意思是先將你調到電視台。”當時縣電視台還正處在起步階段，不算什好單位，喬素敏一怔:“電視台?那單位可一般呀。”朱麗影接著:“媽，你不懂，電視台的日子馬上就要好過了，你瞧吧，用不了兩年，電視台就成為一個極火熱的搶手單位。這樣好啦，你先調過去，兩年以後電視台要紅不了，我幫你再調到縣直科局去，行了吧?”聽了朱麗影這一番話，喬素敏當真吃了一顆定心丸，她知道女兒完全有能力辦這些事，當下也不再氣憤:“好，我先放過王建喬吃泥貨，你幫媽換地方，咱換個更好的單位上班，氣死那無情無義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