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

    計軻疑惑著仰頭望，隻見得一片漆黑。

    仿佛凝視著深淵，沒有閃耀的星辰，沒有舒卷的浮雲，隻有不見邊際的黑，和在心頭翻滾著的令人難言的恐怖——望著那黑暗，不禁想要投入其中，宛如回歸自己的出生地一般，但那一投便是死亡。

    “嘶——！”愈發冰冷、僵硬的身體驀然動了，計軻猛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似電火花般啪一下出現的激痛讓差點浸沒在那片「深淵」中的心神回到身體中。

    “哈……！哈……！哈……”

    額頭蹭的一下冒出冷汗，計軻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同時低下頭，不敢再去看頭頂的那片漆黑，眼中尤有驚悸。

    “那……那到底……那……是什？！”

    什都感覺不到，明知沉浸在其中就會死，卻又忍不住的想要回去…回去……？回到哪去？那……到底是什？

    一邊整理著心中的疑惑，計軻的深呼吸漸漸平緩了下來，而這一平靜，精神集中下，頓時感到胸口一陣火辣辣的痛——因為剛才的過呼吸造成的。

    等到胸口的疼痛減緩，計軻才注意到自己如今所處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光源照亮著這片空間，腳下是由一塊塊暗淡的土黃色石磚鋪就的道路，仿佛曆經無數歲月流逝，飽經風霜。徑蜿蜒曲折，放眼望去，周邊盡是高低不同、殘破、朽敗的花壇，花壇中隻有一株株認不出名字的殘花敗葉。

    而在花壇之間，除了曲折的徑外，還有一條條已經幹涸、崩壞的水道，碎石隨意的散落在地上。回頭望去，同樣是一片難言的漆黑，好在有了之前的經驗，計軻僅僅是瞥了一眼就急忙抽回視線。

    這似乎是沉浸在一片漆黑中的孤島？

    計軻隻能在心中如此構建著對這的印象，同時還有一些疑惑，明明前一秒他還在睡覺，為何睜開眼就到了這？是某種災禍嗎？

    這些他得不到答案，於是隻能順著徑向麵走。

    大概走了有數十米，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大空洞出現在眼前，可以看見空洞下麵似乎是用一根根巨柱支撐的樓層，其間同樣是各種各樣的殘破花壇——有種計軻在原地球網上看到的巴比倫空中花園的感覺。

    計軻站在大空洞旁邊，四處看了看，在一個角落找到通往下層的階梯，一邊試探著階梯的堅固程度，計軻心翼翼的摸索著走下去。

    上一層與下一層之間大概相隔三十米，也就是十多層樓的高度，階梯兩邊又沒有扶手，好在每一級的長度和寬度都足夠，也沒有在高處的強風，讓計軻能夠在階梯中間試探著下行。

    在半空俯視著樓層之間，一片慘淡的景象映入眼眸。

    似乎遭遇了什巨大的災難，這個應該是一座巨型空中花園的地方變得殘破不堪，但是又沒有什明顯的經受炮火摧殘的痕跡，就像是單純的時間太久，沒有人維護，所以風化崩塌了一樣。

    嗒。雙腳落地，懷著緊張的心情，計軻終於從階梯上走了下來。

    鬆了口氣的同時，計軻再往下看，卻是一愣——

    “這……不是下一層嗎？”

    這一刻，計軻仿佛感到了時空結構的崩塌。

    究其原因，他是從「上麵」往下走，然而等到了下麵，他卻看到自己「下來」之前的樓層在自己的下方——若是之前還是普通人的時候也就罷了，但現在已經變成使徒的他絕不會看錯。

    不管是自己走過的那條徑，還是那個意外被自己踢出去的石子，他都能認出來。

    “……！”

    一咬牙，計軻繞著大空洞的邊沿跑了起來，發梢向著身後飄著，他要尋找另一條階梯。

    “找到了…！”

    驀然駐足，計軻晃了晃身體卸去衝勢，然後順著眼前的階梯往下望去，然後——目睹了和「上一層」不一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