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往昔（八）銀戰，新的戰爭

    一場戰爭結束了，就意味著和平終將到來嗎？

    你可以這樣企盼，也可以把這作為學生試題標準答案。但是，曆史上大多數戰爭的結束都意味著下一場新戰爭即將開始。人類文明數千年的曆史事實就是這樣。

    戰後，春明，聖明殿。

    武大帝：“敗了，居然敗了，我泱泱大國豈可敗給莞爾國！！不滅西貢，則我國之威嚴無存。朕親自統領大軍八十萬，禦駕親征！！！“

    眾臣：“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隻要是皇上的那一定對！！”

    朝會結束，專業對口大臣們蒙恩來到內殿vip包間（此包間隻準皇上帶姐，別人不許帶更不許動）。上次實在是有些倉促，瞧了敵軍。無論對手是誰，打仗這事都必須得好好商議商議。眾臣侃侃而談，皇帝會前定了調，包間會議的結果也就隻能是，戰，戰，戰。

    會議臨近結束，武大帝最寵愛的閹哈巴狗，前內廷侍衛總領兼內廷事務總管，帝國殿前司參軍統領（總參謀長）童萬貫弱弱的問了一句：“皇上，既然海戰打不過人家，那這回就隻玩陸戰吧。”

    武皇帝：“準奏。”

    殿前司參軍統領童萬貫：“皇上，這可好了，隻玩陸戰萌萌噠。海戰咱真心玩不起了，上次海軍已經給剃光頭了……末將算計過，咱隻要一門心思玩陸戰，一定能耗死這個米老鼠。微臣有一種直覺，此戰或將誕生軍事奇跡。放心的啦，決不是上次那種哦。”

    武皇帝：“住口！！大膽佞臣竟敢諷刺戲耍本皇。上次海戰的比零，你怎知道的？！那是民間傳胡扯！是假的！是謠言！如果是真的，皇家檔案怎沒有！……一切以皇家檔案記錄為準！！”

    某馬屁大臣：“啟稟陛下，臣已查清此民間謠言出處及散布謠言者一幹人等。隻要陛下一聲令下即刻就能抓捕到案。”

    武皇帝：“你個無良人，你以為老子是昏君啊！掌嘴五十，自己扇，分貝值不夠的不算。外加罰俸祿三個月。”

    ………

    八十萬大軍，八十萬大軍，。這武大帝莫非是想要來一把曹丞相玩三國？？

    古代中國打仗常有百萬大軍或者幾十萬，總之要整出個嚇人一跳的數字。著名古代戰爭戰例，戰國白起坑殺40萬趙國降軍，匈奴40萬白登圍劉邦，淝水謝安大破80萬前秦軍，西夏80萬大軍伐宋，半壁江山之國數十萬大軍就能隨便拉出來，倘若是大統一，這國豈不是百萬大軍滿地走？就像曆史記載的隋煬帝10萬大軍征高麗。這多部隊，簡直是爽的不要不要的。可是，那些戰爭的參戰軍隊那真的有一百萬、八十萬，甚至四十萬、三十萬嗎？

    我認為完全不可能，這些曆史典籍全部出自儒教徒文人之手。儒家文人怎樣寫曆史，具體參照明代官方出版的科幻兵器學著作《武備誌》名言“一炮糜爛數十”。）《三國誌·魏書·國淵傳》“破賊文書，舊以一為十，及淵上首級，如其實數。”也就是，在三國那個時代和以前，虛報戰功有一十是常態，這就非常清楚的明了古代書中所述兵力怎回事了。不過，以馬森帝國的人口數量，80萬大軍還是沒問題的。考慮到陸地糧食運輸等後勤保障瓶頸，一次投入三十萬大軍也算是工業革命前人類軍事補給能力的極限了。

    ………

    a世紀67年8月，馬森帝國攻伐西貢共和國，被擊退。武皇帝惱羞成怒，誓滅西貢國。

    a世紀68年9月初，精心準備一年多，武皇帝決定親率大軍再次出征，計劃在下月0日發起第二次西貢國征伐戰。

    先看一下這場戰爭雙方及其戰爭前準備情況：

    攻方：

    馬森帝國方麵第一批次參戰部隊多達三十餘萬人，武皇帝帶兵禦駕親征，其中馬森帝國軍隊二十萬，藩屬國軍隊十餘萬。另有帝國本國和來自各藩屬國的五十餘萬大軍可以作為後備部隊。

    馬森帝國中央軍上次被黑了糧道，大軍灰頭土臉餓著肚子回來了。夫知恥而後勇，有整整二十萬中央軍沒撤回原防區，而是駐紮南部，每日悉心操練。武皇帝計劃將這些軍隊作為第二次白銀戰爭的主力部隊。

    武器方麵，蘭城攻堅戰後，參戰地方軍帶回了繳獲的敵軍先進武器，軍工部門對其研究後，開始大量仿製，無法仿製的部件就從國外購買。開戰前，馬森帝國軍已經裝備了相當數量的仿西貢造100高精度銅炮和10口徑後裝擊發火槍。後勤供給，各地征調的糧食已經運抵南部軍區各個前線糧庫，足以維持近百萬大軍征戰一年。

    馬森帝國軍方早在a68年5月份就已經完成可戰爭準備，厲兵秣馬，士兵多多，糧食多多，這次也該動真格的了。中央軍，向前衝！！

    但是，高層似乎一點都不急，硬是壓著軍方又等了半年。表麵上看，此舉是為了讓軍工係統生產更多先進武器裝備軍隊，提高軍隊整體戰鬥力水平。可是，真實目的卻不是這樣。帝國高層在下一盤（或許很大的）棋，總體戰模式大棋局。

    早在首次白銀戰爭時，內閣大學士錢文元錢大人就建議：不僅要在戰場上與敵軍較量，還要利用帝國的經濟體量，使用各種貿易手段去打擊西貢國的戰備工作和經濟發展。“西貢國急需買什，我們就高價買，讓西貢國想買買不到。西貢國賣什，我們就低價賣，讓西貢國貨物賣不掉。如果能讓西貢國沒有足夠的稅收，那西貢軍隊就不會獲得很好的訓練和足夠的補給，戰場上就駐地會處於下風。”

    （雖然“買不到”、“賣不掉”這兩樣可能都做不到，但那個時代能具備釜底抽薪智慧和戰爭經濟學意識，通過打擊敵國經濟基礎來贏得更大戰場勝算，這還是值得表揚的。東方古代軍事智慧典籍中，曾多次記錄了經濟戰決定軍事戰的成功曆史戰例。不過，後來的東方國家沉溺於儒家理學，一直沒有誕生類似《總體戰》的軍事科學典籍，實在是一大曆史遺憾。儒教理學的本質就是弱化族群愚弄民眾，由此事可見一斑。）

    自從a67年退兵後，馬森帝國的各個官營民營外貿商行都開始嚴格執行這一政府命令。帝國政府則實施財政撥款和稅收抵扣，補貼這些商人們的損失。此舉頗有當今出口退稅風範，外貿吃虧內貿補，反正老子耗得起。這個龐大的帝國就是要狂砸銀子，以巨大的經濟體量支撐這個賠錢遊戲，以土豪不差錢模式玩垮西貢的各個優勢產業，讓西貢政府像那些沒飯吃窮佃戶學習，“當鋪抵押褲子”。

    在國際貿易操作上，馬森帝國外貿商行重點拉攏新大陸聯邦等原西貢共和國客戶，除了麵向這些國家的種植園出口奴隸，還創造性的開發了黑稠油（高粘度石油）這一新貿易產品。新大陸聯邦等國大量進口黑稠油，使用分餾工藝，分理處輕質引火油，慢燃燈油，築路及建築防水用瀝青。這個產品要比傳統貿易產品利潤大，外貿商人紛紛轉作此商品。這樣一來，與西貢方麵做生意的商戶就少了。至於西貢國出口的各種紡織品獲取外貿白銀，那帝國就物美價廉美美噠，海量好貨上市，請選購。

    為進一步打擊西貢國經濟，馬森帝國還從新大陸聯邦等國大量高價購買糧食，惡意抬高馬森帝國的到岸糧食成交價格，高價收掉那些原本運往西貢的糧食。那時，西貢共和國也確實出現了糧食短缺現象。因戰爭、災、農業從業人口不足等等原因連續兩年糧食欠收，不得不投入更多的白銀去大量進口糧食。麵對馬森帝國的軍事壓力，西貢急於備戰，隻能不計代價的高價進口糧食，作為戰爭儲備。至於西貢需要的武器配件和優質鋼材製品，帝國方麵也是買買買買，反正朝廷有的是銀子。

    那，這些措施效果如何呢？

    盡管馬森帝國一再宣揚是自己的貿易戰搞垮了西貢經濟，讓這個富裕強經濟上捉襟見肘，繼而在軍事上因缺乏費用難有作為，最終被他們的偉大帝國給光榮的滅了。後世“無知派”學者時常以此例證總體戰的威力，動輒高呼：“白銀戰爭，曆史上又一次偉大的總體戰戰例”。

    可是，宣傳畢竟隻是一家之言，未必是真正的事實。戰後百餘年，曆史學家和經濟學家聯合調查，得出結論令人大跌眼鏡。當時的西貢共和國除了在進口糧食方麵遭受了一定損失外，其餘方麵並未遭到實質性打擊。西貢的經濟蕭條絕非帝國方麵土豪貿易戰所致，而是另有原因。

    當今社會，貿易戰的殲敵效果其實都不咋地（別扯經濟新聞反例，那不是貿易戰。當今世界各國所稱的貿易戰其實是金融戰/貨幣戰/紙幣戰，或者叫國家信用等級戰）。因為早在那個時代，人類的生產能力和製造能力已經開始迅速提升，貨物有的是，隻要你有錢。在工業品層麵妄想以囤貨模式打擊敵人，這招已經再也行不通了。老股民都記得長虹囤積顯像管的笑話。彩電老大長虹妄想壟斷顯像管打擊消滅國內其他彩電企業，結果是打出了液晶平板電視大流行。長虹的所有顯像管囤貨瞬間跌價，企業遭拖累險些破產。

    不過，西貢共和國陷入經濟蕭條確實也是馬森帝國造成的。馬森帝國堅決禁絕毒蘋果盒子，斬斷了西貢政府最主要財源。馬森帝國陸軍常年保持對西貢的軍事壓力，西貢政府被迫常年維持雇傭軍大軍，支付大筆軍事支出。馬森帝國海軍艦隊頻頻騷擾檢查甚至劫掠擊沉西貢國貿易船隻，西貢政府的對外貿易收入一度淪為負數，隻得出動海軍護航和搜捕敵軍艦隊。

    綜上所述，對付西貢國強，軍事戰，哪怕隻是索馬海盜模式，那都是立竿見影，效果杠杆地。至於非貨幣戰爭型經濟戰，指望甩票子用銀子砸死他雅的，結果很可能是，，，土豪，求您用錢砸死我吧！！如果恨一個人恨的要死，那就抄起家夥利利索索的上，我家發射井打開，發射核彈轟你，這才是有效果的。某些低層麵青年，扯什不買日本車（或許因為收入低），不去日本旅遊（他想去，但沒錢），不看日本網絡電影（可是一直在看），那就是虛偽或者智商太低。在貿易戰戰場，日本從來都沒輸。日本實際輸的是金融戰，是國家信譽戰，是先因素注定的失敗。無論在軍事上，還是經濟上，日本統統地缺乏戰略縱深。日本在經濟上缺乏足夠大的內部市場，隻能依賴對外貿易發展。

    文中的西貢共和國，上述層麵比日本還要糟糕，在沒有跨國投資資本收益的情況下，幾乎完全依賴各種國際貿易才能存活。這一特征與港仔市有幾分類似，一旦周邊敵對化，這種地方必然悲劇。所以，除了經濟戰和軍事備戰，在外交層麵，馬森帝國同樣展開積極行動，遊刃有餘，四處離間，並取得了一定成果。帝國派出使節拜訪仰光王國，金邊王國等等周邊地區國，對這些國家的國王進行正式冊封或建立外交關係，開出種種優惠條件，將其納入藩屬國體係。經過半年多的外交努力，西貢國周邊各國均與馬森帝國有了一定的聯係，或者商務關係，或者是名義藩屬國。作為加盟掛招牌的回報，馬森帝國向這一地區的國提供自造廉價軍火或無償援助型軍火，搶走了西貢造軍火的部分傳統市場，沉重打擊了西貢軍火製造業。這些國收了軍火，占了便宜，多少得對馬森帝國有所表示。“那就對西貢方麵適當施加點軍事壓力，或者來點經濟製裁，或者來個僅限民間交流。”

    a68年8月，西貢共和國在這一地區已是空前孤立，無論政府還是民間都能感覺到這種恐怖的孤單。對一個主權國家來，陷入孤立或許就是即將遭遇戰略侵略的先兆。

    a68年下半年，馬森帝國戰爭準備充分，國內外條件成熟，可以開始一場雪恥之戰了。9月0日，帝國一紙戰書送達西貢政府，告知西貢政府，10月0日起，兩國將再次進入戰爭狀態。

    再看看一直被戰略孤立的守方：

    守方是西貢共和國，貌似還有？？

    還有西貢共和國的薩克森溫莎帝國帝國殖民軍大品牌。那，這品牌的知識產權所有人去哪兒了呢？答案是：被嚇跑了，或者該叫做主動撤資了。

    a67年戰爭結束後，聯軍派出調查團前往蘭城戰場查看情況。這座城市的破壞程度和戰場慘狀令軍官們不寒而栗，繼而對馬森帝國軍的戰鬥力水平也有了全新認識。此前，他們曾認為馬森帝國沒有能力殲滅一個裝備近代武器並堅守要塞化防禦陣地的重兵集團。但事實證明他們完全錯了。顯然，製造屠城悲劇的馬森帝國軍同樣完全有能力殲滅薩克森溫莎帝國的重兵集團，隻要這個重兵集團沒了海軍艦炮支援。麵臨如此強悍對手，征服計劃必須得重新修訂或者被當作一個笑話。聰明人很明白，所謂的征服遠東早已經成了大夢一場，還未開始的戰爭也就隻能化作泡影了。薩克森溫莎帝國就此退出了遠東征服程式，但一再聲明《共同防禦條約》依然“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