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過,不會再強迫你了。”似乎看穿她的想法,他用低沉的嗓音解釋道。
蘇漫背對著她,看著垂落在水麵上的青絲,眼神落寞得可怕:“默,你不必這樣。”
她叫著世上最親熱的名字,卻將一顆心留在了十萬八千之外,他隻能隔著萬水千山遠遠看著,無法靠近。
“阿漫,你到底希望我怎做,我錯了,對不起,以後不會了,會一直對你好的,好嗎?”
她在他懷抱中幾乎窒息,那樣沉重的呼吸,似乎要傳遞到自己心底。
直到兩人躺在床上,他還是抱著不肯鬆手,但也如他所,不去碰她,雖然十分難受,但是比起她絕望的眼神,那會讓他更加難以承受。
其後數日,君默然皆對她關愛有加,再不曾踏入後宮任何一人的寢宮,十分體貼照顧,不再性虐,不再威逼利誘,寵溺目光時時刻刻追隨於她身後,一副含情脈脈模樣。
到了最後後宮女子頻繁來訪朝陽殿,甚至禦花園中蘇漫不願再出去,麵對他們那些目光跟試探的話語,她覺得心煩。
女人是如此無奈又無趣,一生隻圍著一個男人做中點,喜怒哀樂,對於那些羨慕與嫉恨,她安之若素,隻是會在暗中默默留意著宮中的變化以及君默然臉上越漸濃重的疲憊。
他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侍衛的巡邏越發頻繁,甚至連空氣中都能感覺到了壓抑的氣氛,可是蘇漫始終沒有真正問出口,她隻知道一月後博陽候殷清回到大燕的時候重傷差點致命,宮中所有的禦醫都被請到了他府中,蘇漫本想親自過去,但最後顧及自己的身份還是打消此念頭。
君默然對他寵信有加,這些究竟是不是真實的又有誰知道,但有一點值得肯定,隻要侯爺麵對自己的時候表現出任何一絲愛慕之情,他將會麵臨最悲慘的人生,是否該慶幸他們之間從來都如此清白。
他斷絕了自己任何與外界的聯係,唯獨給她無上權力榮寵,口口聲聲摯愛的誓言,這些都必須在不背叛他的前提之下,倘若自己某一日徹底脫離君默然的掌控,他不知又會用什樣的方法將她緝拿。
身上帶著很重的藥味,他一回來就抱著蘇漫壓在軟榻上,累得整個人趴在她肩頭,重量讓她不適的皺眉。
伸手欲推,他疲憊的開口:“別動,讓我靠一下。”如孩童一般無助的眼神,她微微動了心,又笑自己不夠堅定。
“你去了博陽候府上。”她肯定的語氣他也沒有在意。
歎了口氣:“是啊,他傷勢很嚴重,禦醫束手無策,朕不知道該怎辦了。”
蘇漫心中十分不是滋味,抱著他的肩膀:“怎會這樣?”一趟雲國之行,若是沒有他的默許,雲王不可能如此過分,除非想要讓大燕鐵騎踏遍他們的土地。
“連王太醫都沒有辦法嗎?”
他沉默了片刻:“不知道。”
“誰下的手?”
“江湖中人。”
蘇漫手腳冰涼,瞬間僵硬。
關於那個已經被塵封的名字,幾乎是同一瞬間在她腦中浮現,和煦的臉,溫柔的笑,原來是如此的讓人懷念。
“你還想知道什,朕過不會再瞞你。”
“我不想聽,也不想知道。”她答得誠實,實在是沒有探究的必要。
他像是沒有聽見,自言自語道:“是元瑾,你相信嗎?”
身體輕微的顫抖,君默然敏感的撲捉到了,懷抱緊了幾分,她合上眼簾,慢慢吐出胸前渾濁之氣。
“侯爺真的沒有辦法嗎?”
他緩緩搖頭:“朕也不知道,禦醫都被派過去了,如今尚未傳來好轉的消息,他中了毒,一種十分致命的毒,離魂花的梗,熬成水喝下去之後會讓人神誌不清,他身上的皮外傷也十分嚴重,毒性也十分霸道,禦醫束手無策。”
“你當初讓他離開大燕的時候就該想到今這個結果了吧。”雲國無端發動兵變,必然其中大有文章,君默然不會不知道,但他還是這樣做了。
她相信他當時下這個決定的時候不會有半分猶豫,因為到了最後,也不曾自他臉上發現絲毫破綻。
如同他對她所用的手段,每一次都能將人逼到絕望邊緣,然後伸手將你拉住,唯一選擇的解脫的路都被斷絕。
君默然,你若真懂得愛,又怎能狠心至此?
他從背後溫柔的將人擁住:“阿漫,朕是皇帝,需要考量的事情太多,逼不得已的時候也隻能選擇犧牲一些重要東西,你也曾在朝中呼風喚雨,難道還不能明白?”
若朕失去這萬江山,又拿什來護你周全。
蘇漫轉身,平靜的問他:“默,你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衡量我們的心情,那你可曾想過,若有一日,我死了,你猜,那個時候我會是什心情?”
君默然臉上血色消退,呆呆看她,一臉震驚,加哀痛欲絕。也不知是演戲成了習慣,還是入戲太深,自己也糊塗了。
懶得去分辨,更沒空陪他瘋,勾唇笑了笑,蘇漫選擇用沉默來麵對這個問題。
“絕不可能。”
他眼神淩亂,不知道那份堅決是從哪冒出來的,為何篤定敵人對自己的仁慈,該他厲害得人性都能夠看透還是感歎自己的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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