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春試（上）

    顧君河淌著滿滿的月光從玉河畔回來，腦子渾渾噩噩，心想的全是“進學宮”三個字。來太安城的幾個月，他終於第一次離父母的過往如此接近。但於此同時，他的心是有些慌張的，這些日子來太安城準備春試的人越來越多，飛燕樓聚會的大多是奔著春試去的，那自己還有機會進那稷下學宮？顧君河開始有些恨自己的時候，埋怨自己為什當時隻愛看那稗官野史，對禮藝書經卻是囫圇吞棗。

    他回到房間，並沒有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告訴徐老頭，把門關好就開始修習那部爛大街的《吐納術》，真氣在他寬闊的經絡飛速的流竄，正轉十八周後又逆著十八周。一輪結束，顧君河身上的襯衫已經濕透了，可他丹田處的那一汪泉才滴滴滴多了一許。後境淬體為主，吐納真氣自然不快，可顧君河心莫名的著急，後境第三層到底何時才能突破?他越是感覺自己開始摸到真相，越是害怕起自己實力的不足。

    想到這兒，他咬了咬牙，再次盤坐下來，繼續十八周十八周的練下去。直到他身體支撐不住，在床上昏死了過去。

    夜，徐老頭輕輕推開門，看到了癱在床上的顧君河，無奈的搖了搖頭，心翼翼地幫他把外衫解下，蓋上了旁邊的被子。徐老頭眼掩飾不住自己的心疼，老臉上也寫滿了怨氣。“左丘啊左丘，你是給這孩子下了什猛藥，才讓他開始這般折騰自己。”徐老頭在一旁自語完，實在有些忍不住，思量許久，還是把手貼在了顧君河的背上，用自己的真氣溫潤起顧君河的經脈來。

    依靠外力的提升總會有些弊端，除非是那種犧牲修為和生命的灌頂大法。徐老頭用的這種溫潤手法，取的是二者之間，需要持續的時間很長。“有弊端就有弊端吧，等這下的苦日子到頭了，咱做個安安穩穩的富家翁也不錯啊。君河啊君河，你可得挺過去啊。”徐老頭這樣想到。

    接下來的幾日，顧君河總會在清晨醒來後發現，自己在累得昏迷之後，功力總有些意想不到的提升。他帶著困惑問徐老頭，徐老頭笑嘻嘻地推都是藥酒的功勞。顧君河對這個法並沒有起疑心，他在書中看過，這世上確實有一些奇珍異果，對修為提升有大大的好處。春試如今迫在眉睫，任何對修為提升有益的方法在他眼都是可行的。

    顧君河之所以如此迫切的想要提升功力，這和學宮的考核也有一定的關係。禮樂射禦書教，除了最後一項“教”之外，都是可供選擇的考試內容。也因為針對考生的不同，學宮依對考核分了文試和武試兩個部分，文試包括詩，禮，樂，書，論；武試包括禦，劍，射，兵，陣。這十項考試內容，需要考生選擇其中四項，其中文試五項必須選擇一項。

    顧君河並不想和那些才子一樣全部選擇文試，如若這是那般他沒有信心拿到好的名次。一般選擇參加武試的人大都來自軍旅，文試成績並不會很好，所以顧君河決定淌一淌武試的水，半文半武爭取拿個較好的名次。

    徐老頭顯然也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每夜趁他睡著便去溫潤他的經絡，時間長了他氣色也變得有些不好，白日有時候咳嗽個沒完。顧君河一切都蒙在鼓，傻傻氣的跑到城西買藥。夜吃飯的時候，顧君河一邊給對麵夾著菜一邊數落著徐老頭:“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跟沒見過錢一樣，大清早抬著案子就擺攤，這下可生病了，你你怎不學學人家劉老伯”

    顧君河突然變得很八婆，嘟嘟囔囔個不停，眼盡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徐老頭也難得正兒八經的不接話，不斷的點頭，嘴嘿嘿地笑著，臉色泛著蒼白但是又很滿足。

    伴著大街上賣題販的叫賣聲，二月初三春試終於到了。顧君河一大早便醒來，對著晨光又打坐修正了一番。丹田處淌著的那一眼泉水比半月前充盈了許多，顧君河終於突破到了後境第四層。“這樣在武試上應該不會輸那些軍旅人士太多了吧。”顧君河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