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有些潰散，眼前除了白茫茫的頂燈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華錦唯一的感知就是冷，那種由內而外散發的冷意幾乎要將人凍僵。

    醫生護士推著手術車快速的往手術室奔跑著，都暻秀一直在喊著華錦的名字，可惜始終得不到任何回應。

    “對不起先生，我們現在需要立馬手術，家屬請再外麵等候。”護士例行公事的一句話就把都暻秀擋在了門外，雖然知道進去也什都做不了，可在外麵等著的感覺卻格外煎熬。

    一直都昏昏沉沉的人卻在做完局部麻醉後意外的清醒了過來，華錦呆滯的盯著手術室的花板什都做不了。

    “孩子還能保嗎？”

    “失血過多，再加上踩踏造成的傷，當然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驚嚇，恐怕是保不了了。”

    “那準備手術吧！”

    對於醫生來這樣的對話也許每都在發生，他們早就已經習以為常，可對平凡的人來這句話也許會成為一生的夢魘，在此後的歲月中始終糾纏著無法遺忘。

    從得到消息到確認消息的真實性金俊綿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一般，警察那邊也一直都在通知去做死者身份認證，可惜他始終充耳不聞，固執的要在家等著弟弟的歸來。

    孟如珍也沒想到最後死的人居然不是華錦而是金鍾仁，這一點她是十分內疚的，當然在感覺到內疚之前先感覺到的是恐懼，直到李藝真的死訊被確認她才總算是結束了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

    伸手推開虛掩著的臥室門，麵漆黑一片，如果不是一直守在門外知道金俊綿就在麵的話她一定以為麵其實沒有人。

    勉強適應了黑暗之後在靠近窗邊的位置看到了一個人影，孟如珍心的靠近著，知道這個時候的人無比的脆弱，但越是脆弱的人其實也越有攻擊性。

    沉默了一陣子之後孟如珍才坐到了金俊綿身邊：“吃點東西吧！你已經好幾都沒出過這扇門了，逝者已逝，你又何必讓逝者不安呢？”

    身心極度的疲憊之下金俊綿也總算是放下了一直以來所有的忌憚，那些沒過的話都湧上了唇邊：“這些年看起來是我在照顧鍾仁，可事實上是他一直都陪著我，他不讚同我複仇卻還是選擇了支持我，我知道他不是覺得我做的對，而是因為我是他的哥哥，可我……我明知道他想要的是什，卻從沒想過幫他，還總是向著阻撓他。”

    “別了，他不會怪你的。”

    “可是我會怪我自己，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有什比讓他活的開心更重要的呢？這幾年我眼看著他越來越成熟也越來越沉默寡言，我心明知道他要的是什，我算什哥哥？這樣的我算什哥哥？”

    世上有太多的事讓人想不開，即使勸慰的話再多也是無濟於事，到底勸慰的人無法體會那種苦痛，體會到的人也就輕易不會勸人想開了。

    吳亦凡拿到手的是一張b超照片，一個大男人並不知道這是什東西，是在醫生的解釋下他才知道麵的那片陰影就是他剛剛成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