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對普通人來說一晃而過。
對於南宮之中的英宗皇帝來說,八年卻有如八十年一樣漫長。
因為土木堡之變,朱祁鈺撿了個皇帝當,也因為土木堡之變,朱祁鎮成為了階下囚。
白雲蒼狗,滄海桑田。
世事也很難料。
本以為隻能就在南宮中了此殘生的朱祁鎮,沒想到又迎來了翻盤的機會。
朱祁鈺對撿來的皇位也許無福消受,隻坐了七年就生病了,而且病情在不斷加劇,重到了不能上朝理政的地步。
這讓善於投機倒把的石亨等人看到了加官晉爵的機會,於是內外勾結,將朱祁鎮從南宮中救了出來,扶他坐上了闊別八年之久的龍椅。
朱祁鎮得到了失去的東西,石亨等人也如願以償,得到了豐厚回報,成了位高權重之人。
一朝君子一朝臣,有人高升,自然也就有人跌落倒黴。
於謙就是最倒黴的一個。
石亨等人本就憎恨他的剛直不阿,借著助英宗複辟有功的機會對於謙大事誹謗,說他不但不助英宗複辟,而且還想立襄王為君,不殺他英宗就算複辟了也不能明正言順。
英宗被也先羈押到京師城下要求朝廷用金銀贖回,但是於謙卻說君為輕,社稷為上斷然拒絕了也先的要求。對於這一點,朱祁鎮懷恨在心,加上不好拂了功臣的意思,於是毫不猶豫地答應治於謙於死罪。
昔日保衛京師的中流砥柱,老百姓心中的大英雄就要人頭落地,這個消息傳出去,朝野為之震動
百姓怒了,武林中的正義人士怒了。
川西,兩騎快馬向京師風馳電掣而去
京師,於謙陋居,房門緊緊反鎖,於家老老小小,男男女女蹲在陋室之中愁眉緊鎖,惶恐不安他們的小命,攥在別人的手,隻要那人嘴皮子一動,輕描淡寫地說出“誅連九族”四個字,他們就隻有死路一條
一男一女,金童玉女般的人物出現在京師門洞時,暗中一人窺到這一切時,臉上露出燦爛笑容,急急向內城走回去。
夜晚,漆黑如墨。
子時。
於謙陋居外的大街上走來兩人,到了於家門口,二人一點也沒有停留,直接躍上房頂下到院中。
於冕正沉思思索著,管家走來附耳道“少爺,家中來了不速之客。”
“誰”終日都惶恐不安的於冕聞言立時站起了身子急問,同時心跳加快了。
難道厄運這快就來了
於冕驚問之時,渾身禁不住顫抖起來。
“以前經常來的王壯士和秋女俠。”管家見於冕又驚又恐,知道他的心思,於是急速說出來者是誰,以免他又生出不必要的擔憂。
“快請他們進來”於冕用手撫住胸口,閉著眼舒了一口氣睜眼道。
管家先時的話讓他虛驚一場。
“王壯士,深夜至此,不知有何要事”於冕見了王玉玨,開門見山地道,“你到罪臣之家來,難倒不怕錦衣衛探到消息後治你的罪”
“怕被他們逮到,我們就不會來了。”王玉玨輕言細語道,“於大人太冤了,不知於兄有何想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於冕完全是聽天由命的樣子。
“這個朱祁鎮,分明就是中山狼,得意更猖狂。”秋失月也氣憤地道,“想當年要不是於大人,京師已經成為了瓦剌人的天下,他朱祁鎮哪能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此一時,彼一時。”於冕弱弱地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不。”王玉玨語氣鏗鏘地道,“做人不要忍氣吞聲,要挺直腰板”
“在下愚昧,不知壯士言之何意”於冕兩眼滿是探詢地望著王玉玨道。
“隻要於兄願意,你們可以立馬出城遠走高飛,我與月月去將於大人救出來後去與你們會合。讓你們隱居起來,諒他朱祁鎮也找不到。”
“不可,不可,萬萬不可”於冕聞言將雙手急搖,“我知道二位有這個能耐,但是如此一來,豈不是要陷家父於不忠不義之地。”
“可是於大人這是無妄之災啊。”王玉玨憤然道,“為君的不仁不義,為臣的何必要愚忠”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