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凡並不知道加百列的糾結，他吃飽喝足往椅子上一靠：“我差不多該回去了……”都快十點半了。雖公車二十四時待機，可最好還是早點回家——能睡個好覺。

    拉斐爾並沒有開口挽留，隻是拎起外套：“我送你。”

    宴凡半才‘嗯’了一聲。

    加百列光顧著看文，連宴凡臨走時的道別都沒聽清。

    電梯，宴凡扒著透明牆壁向望著遠處的星空，近千米的高度也不害怕：“地球在什方向？”

    拉斐爾：“古地球？”

    宴凡：“嗯。”

    拉斐爾：“那邊。”拉斐爾指向宴凡從未見過的一條銀河，“跨過幾個星域，遷躍數十次才能到達。”

    宴凡：“那現在還能住人嗎？”

    拉斐爾：“古地球資源枯竭，大氣層稀薄，人類無法適應那。”

    宴凡聽完，沉默了半才道：“保護環境真是太重要了。”

    拉斐爾看宴凡失落的蔫樣，安慰他：“那畢竟是孕育了人類的母星，有特殊意義，因此聯盟很早以前就將地球複原計劃放上了議案……雖然一直沒有通過。”

    宴凡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問：“真的？複原地球？”

    “和改造星球不同，複原星球是項大工程，光是重塑海洋就要花上幾十年，”拉斐爾頓了頓，笑著道：“何況蟲族的戰爭還沒結束，因此這計劃一直拖延，沒被通過。”

    宴凡驚喜至極，話都結巴：“那那那那要是蟲蟲族被打敗了？！”

    電梯到了底層，拉斐爾牽著宴凡走出大廳，在雪地中撐起傘：“蟲族消亡後，聯盟就有錢有精力去忙別的了。”

    拉斐爾感覺到自己握著的那隻手，激動得微微顫抖。

    他低頭，宴凡正歡喜感動地望著他：“地球真的有複原的一？”

    拉斐爾很喜歡宴凡的眼睛。

    溫柔安靜的棕色，倒映出拉斐爾未曾見過的自己。

    但這人其實並沒那溫柔安靜。

    相反，有些活潑，跳脫，偶爾不知所雲，得意忘形……這樣的人拉斐爾並非沒見過。他手下的士兵太多，什樣的都有，兵痞子，二流子，貴公子……但拉斐爾也沒覺得哪個值得他關注和照顧……唯獨宴凡，能讓他發自內心地笑出來。

    想到這，他忍不住勾起嘴角，伸手拂去宴凡肩上的雪花：“等古地球複原計劃完成，我帶你去旅遊。”

    宴凡得意地揚著下巴，卻還是必須仰視拉斐爾：“誰要你帶我去了？到那時我肯定是個大作家了，我去地球取材的時候，順便帶著你。”

    拉斐爾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笑什！你不信我能成大作家嗎？！”宴凡很不愉快，試圖做出哥倆好的勾肩搭背姿勢來拉近關係，使得拉斐爾不得不彎腰遷就他，兩人的姿勢看起來十分別扭，但酒後微醺的宴凡卻不覺得：“我跟你，我就是文筆不好，等文筆練上去了，必然風靡全球，大導演們哭著喊著要我授權拍電影做遊戲你信不信？！”

    拉斐爾：“哈哈哈我信！”

    宴凡很高興拉斐爾的識相：“哼！就是嘛！算你聰明，等以後我成了大作家，出了書給你寄幾套精裝版，每本都給簽名和祝語，你送人很有麵子的！”

    拉斐爾笑著回應：“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宴凡暢想著未來，自顧自發散思維，吹牛完全不打草稿，不知不覺就到了公交車站。

    車站有型的投影電視，還有投幣可購的熱奶茶。宴凡選了抹茶味兒的遞給拉斐爾。

    “你知道我喜歡抹茶？”

    “不知道，”宴凡不好意思自己關注過拉斐爾的口味喜好，敷衍道：“我猜的。”

    拉斐爾嗯了一聲，笑得很開心：“猜的真準。”

    公車終於姍姍來遲，宴凡踏上公車車廂，回頭想跟拉斐爾揮手告別，卻發現拉斐爾也跟著他一同上了公車。

    宴凡：“……你想幹嘛？”

    拉斐爾：“你喝了酒，我送你回去。”

    宴凡：“不用了吧，我挺好的，不用送那遠。”

    拉斐爾看著宴凡因為喝酒而變紅的臉頰：“我不放心，送你到樓下。”

    宴凡想了想，又覺得這次分開後，下次見麵估計要等幾個月甚至一年，便不舍地：“那麻煩你送我了。”

    公車非常平穩，一路飛馳，宴凡指著外頭的建築跟拉斐爾吐槽：“你不知道，就那個，看見沒，那個圓頂的大廈，民政局，看見了吧？麵的人真是特別特別黑！你知道我是非法礦星的居民嘛，被救了之後來這做體檢，結果那群死老頭非什我體質特殊，有返祖現象，抽血，抽脊髓，抽……什都抽了！居然給我個無法治療的結果，我至少得使用二十瓶基因改造液，才能初步達到現代人的壽命水平！二十瓶啊！二十瓶！還是初步！！有這黑的！我都給他們做研究了！他們居然還不給打折！”宴凡義憤填膺，很不高興這的醫保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