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們全力抵抗著蟲族的入侵。
將領們奮不顧身,士兵們也被激勵,也不畏生死,集結了三個軍團之力,強攻下了一個蟲族星球。
以這個星球作為堡壘,士兵們堅守了將近兩個月。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終於等到了曙光。
疫苗終於完成了開發。
這個消息在聯盟的星網上被置頂,隻要使用光腦就必定能看見。
惶惶不可終日的人們,在這一刻喜極而泣。短短兩個月,無數民眾受到病毒侵襲,人們擔驚受怕,這種無法治愈的新型病毒來勢凶猛,如果醫院再沒有動作,恐怕大部分人類都將會死亡。
然而麵對越來越多的死亡人數,科學院最終給出的方法十分消極——以低溫冷凍的方式讓病毒進入休眠。
病人們被送進了冷凍倉,以固定住時間的方式來保住性命,然而冷凍艙的數量遠遠不夠,即便政府加緊生產,一部分病人還是在痛苦中結束了生命。
以往熱鬧的街市,隻剩下清潔機器人滾著滾軸,來回巡邏而已了。
然而在疫苗被研究出來的那,躲在家的人們踏出了家門,放下了被傳染的恐懼,與陌生人歡呼,擁抱,感謝上給予的希望。
雖然疫苗還沒法供應到所有感染人群,但已經有了治愈的辦法,那就是件好事。
疫苗首先送去了前線。
英勇的士兵們剛從冷凍倉中結束休眠,便立刻衝上了前線。
集結的士兵,開始一次次向蟲族發動攻擊。
蟲族選擇了返古這樣的進化方向,此刻反而成為了它們的弱點。
大部分蟲類的體型,力量,速度,都大幅度退化,雖然它們的病毒傳染性還依舊存在,但對於已經有了疫苗的士兵來,實在不算什,所以此刻,就是最好的進攻時機。
當士兵集結了大半後,戰況變成了碾壓一般的一邊倒。
第四個月,人類呈包圍狀態,圍住了蟲族女王所在的星球。
第六個月,在第七軍團團長拉斐爾·巴格肖的帶領下,軍隊付出了死傷人數三分之一的代價,終於突破了蟲族防禦,降落在了蟲族大本營。
第七個月,軍隊滿載勝利,回歸。
科學院要求活捉女王,但最終送到實驗室的,卻是被分解成一塊塊送到科研部的蟲屍。
“我不希望橫生意外,將就著用吧。”拉斐爾中將——不,拉斐爾上將如此道。
此時大部分的人類都已經成功的從冷凍中蘇醒,勝利的喜悅衝淡了人們對於蟲族的仇恨和親人死亡的悲傷,他們噙著眼淚,歡呼雀躍著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慶祝這持續了幾百年的戰爭終於結束。
□□結束後,人們紛紛去陵墓獻花。
士兵們的陵墓,被放在了首都星的中央公園的一角。陵園建成也隻短短一個月,反複的播放著一首曲子。既不是讓人放鬆的輕音樂,也不是空靈的安魂曲,而是慷慨激昂的聯盟之歌,與其是哀悼死亡,倒不如是賜予安眠在這的人們以榮耀和尊嚴。
拉斐爾就在這嘹亮的歌聲中,踏進了陵園。
他穿著一套毫無特點的修身黑色西服,胸前打著黑色領帶,和周圍每一位來祭奠英雄的民眾一樣,選擇了最為莊嚴肅穆的穿著,捧著一束並不起眼的花。
隻有指甲蓋兒大的花朵,精心地包裹在花束中,白色花瓣,金色花蕊,別樣的安靜秀美。
拉斐爾抱著它,在英靈碑前站了許久,才輕輕將花束放在石碑前。
石碑腳下已經堆了許多東西。
不止花束,還有孩子愛吃的巧克力,一本泛黃的舊書又或者一個漂亮的機甲模型。
禮物形形□□,更襯得那束花不顯眼了。
“我愛人以前跟我過,雛菊的花語是和平和希望。”拉斐爾垂下眼,目光一遍遍掃過石碑上的名字,“不知道他從哪聽來的,我姑且相信,你們姑且收下吧。”
英靈碑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後麵,跟著他們所屬的部隊,編號,和死因。
可隻有第一、第三、第七軍團的軍人們,在死因處呈現大片大片的空白。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
三個軍團在蟲族星堅守兩個月,付出的代價就是從幾十萬人的部隊,精簡到隻剩下幾萬人。
死的人太多了,失蹤的也不計其數,醫療班忙碌不休,照顧傷患就已經殫精竭慮,至於死去的士兵……哪還有空記錄他們的死因。
就連拉斐爾自己,都記不起當時他下的命令讓多少人死去,多少人痛哭流涕。
然而絕望中最後的希望終於降臨。
疫苗研究成功——他們活下來了。
沒有死在病毒入侵,也沒有死在蟲族的猛烈進攻中。
拉斐爾覺得自己幾次帶領機甲隊突進蟲族防禦線,卻依舊能活下來,也不由的感歎起命運的不可琢磨。
他在石碑前,久久沉默,直到光腦忽然有通訊請求,他才緩緩轉身離開陵園。
一路走到停車位,被拉斐爾置之不理的通訊請求也沒有要停下來的征兆,反複的,持續不休的響著,但偏偏拉斐爾一點都不心煩,慢悠悠地拉開車門坐進去。
拉斐爾一向不太喜歡開車,果斷點了自動尋路,坐在駕駛座上遠眺風景的同時,順手點開光腦,“加百列,怎了?”
加百列實話實:“就是想看看你哭了沒。”
拉斐爾:“……”
加百列:“我以為能看見呢。”語氣中的遺憾表露無遺。
拉斐爾:“……”
加百列:“有什想不開的可以和我聊聊,別憋在心。”
拉斐爾:“沒有,你可以停止你的通訊請求了。”
加百列不死心,“真的沒?”她頓了頓,又道:“我以為你會很難過。”自責和愧疚,真的能將人壓垮。
她的聲音有些低啞:“當年父親下了讓母親犧牲的命令,直到現在也沒能走出來……如果不是有我們給他慰藉,他什時候崩潰都不奇怪。”每年妻子的忌日,司令就會告假,已經是全國人民都知道的事情了。
拉斐爾沉默了許久,才:“我也曾想過,如果我再聰明些,能預料到蟲族的每個動作,是不是就不會死去那多人。”
“答案是不會。”
“根據已知的情報,我做了我能做的和應該做的所有事情,並盡力讓自己做到最好。我再聰明,也無法成為全能全知的神,沒法洞悉敵人每一個動作。所以結果不盡如人意也實屬正常。”
“蟲星駐守的那段日子,我下的每一個命令都是搏命。”
“我給了他們在後方駐守的名額,但也許是責任感,也許是性使然,又或者是迫不得已……我的兵沒有一個選擇逃避。”
“他們選擇了九死一生,保護戰友,聯盟,人民。”
“事到如今,我沒法評判他們的選擇是否正確。”
“……我隻是……很遺憾。”
非常遺憾。
那些剛入伍的新兵,對未來滿載期待,卻連第一步也還沒跨出去。
而那些入伍多年的老家夥們,妻子孩子們還在等著他,卻再回不去了。
加百列在那頭沉默著,半,才忽然道:“會越來越好的。”和平到來,所有人都會越來越好。
拉斐爾沒話,隻是微微一笑掛掉通訊,推門下車。
療養院離陵園不遠,也就十幾分鍾的距離,未來沒有環境汙染一,哪怕建在市中心,環境也好得可以供病患們休養。
道路兩旁綠樹成蔭,幾個穿著病號服的孩子在草坪上奔跑,護士推著病患的輪椅,散步聊,廣場中央的噴泉邊,一個少女擺弄著畫架,正在給自己的病友畫肖像,看得出是初學者,畫得鼻歪眼斜,浪費了病友特意擺出的帥氣表情。
拉斐爾路過少女的身側,和她打了個招呼,少女顯然和拉斐爾很熟悉,頭也不回地揮揮手,繼續擺弄自己的肖像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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